“小家夥們,别亂說話。小玫瑰那是受傷了,你們看他身上,密密麻麻都是傷口。”老樹心疼地用葉片蹭了蹭江汀隅的發絲。
它知道,他能感受到。
還有另一個原因是,它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小玫瑰哪裡都是傷,就連臉上也沒能幸免。
“是哎,小玫瑰好可憐啊!”
“嗚嗚嗚,小玫瑰一定很疼吧?”
小家夥們先前的怨氣一掃而空,怕驚到小玫瑰,隻好遠遠地努力伸着頭去看,發出的聲音輕了又輕。
倒更像是三四歲的小孩,江汀隅想。
可下一秒,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和那些小家夥們坦誠相見了。
轟!
臉色爆紅,想有所動作,卻有心無力。
小家夥們敏銳地發現,小玫瑰身上悄悄纏上了一圈圈藤蔓,擋住了大片大片的粉色皮毛。
咦?
小玫瑰皮毛剛開始是粉色的嗎?
“樹爺爺,這些是什麼呀?”
“哦?這些啊……哈哈哈,是小玫瑰的枝幹和葉子。”老樹和小家夥們一樣不懂,為什麼他要蓋住自己的皮毛。
可能是小玫瑰怕冷,身上的毛又不夠厚重?
常年坦誠相見的一衆異種們百思不得其解。
“大家先别圍在這裡,去周圍找找看有沒有什麼草藥,小玫瑰傷得很嚴重。”
老樹的話提醒到了懵圈的小家夥們,一聲“好”還沒說出口,便被打斷。
“不……不用麻煩了。”
江汀隅甫一動,牽扯到了身上的傷口,話說得吞吞吐吐,“我的傷勢自己清楚,很難恢複,大家還是別白費力氣了。”
“啊!”
“不要啊!”
小家夥們俱是一震,有些感性的竟是直接紅了眼。
它們雖然才剛認識沒多久,可能是同類相吸,也可能是單純喜歡這支獨一無二的小玫瑰。
很難恢複?
也就是小玫瑰要在它們面前漸漸枯萎嗎?
一時間,它們都無法接受這個傷心難過的事實。
“小玫瑰,試試吧?”老樹輕輕晃着枝幹,風輕柔撫過他的眉眼,“你年紀輕輕,幹嘛不想着多活幾天呢?
我活了這麼多年,看遍了這裡的日出日落,雲卷雲舒,可還是看不膩。大體上看每天似乎沒有什麼區别,實際上,顔色不同,位置不同,形狀也不同。
小玫瑰,這個世界還是很有趣的。”
所以,要滿懷希望,滿懷期待,努力活下去。
即使隻有一線生機。
聞言,江汀隅了然,知道大家有所誤會,莞爾一笑。
四周綠光升騰而起,點點光芒渲染下,那笑容顯得有些渺遠。
小家夥們一愣。
直至花朵的芳香氣味鑽入鼻尖,這才發現,原來不知什麼時候,那些藤蔓伸長,在它們面前開滿了一簇又一簇的玫瑰花。
風過無痕,漫天的花瓣卻勾勒出了風的形狀。
飛得高的挂在了老樹的枝丫上,點綴在一片碧綠之間,或者幹脆飛向遠方。飛得低的落在小家夥們的臉上、手上,又或者飄轉至海岸,浮沉于汪洋大海。
還有些藏進江汀隅發絲間,随着動作緩緩墜落。
男人天然的清冷嗓音随着輕笑洩出,由于虛弱外加上慢吞吞的語調,顯出别樣溫柔。“你們啊都想錯了,小玫瑰不想枯萎,想活着。”
想為他的愛人,熱烈地活。
“我想請你們幫我個忙。”
*
“霍林河!”
安沐瑤焦急的聲音從通訊器傳來,“快帶一隊來基地外圈高牆上,巡邏隊發現東部一大批新型異種正在朝基地靠近。”
這段時間,霍林河剛開始呆在家裡養傷,後來實在是呆不住,又不想接受發小周堯一起去酒吧借酒消愁的提議。
幹脆就向安沐瑤申請,訓練新一批基地防衛隊。
自海嘯過後,各地陸續有大批大批的人覺醒異能,也許是人類終于否極泰來,迎來了全人類大進化時代。
趙惠蘭她們幾個首席執行官經商議決定,開放各個監察區的軍隊調度權,當然,總領權仍然在趙惠蘭所在的中部檢查區。
總之,大體可以理解成全民皆兵,大部分人都有能力去保護自己的家園。
人類自然不再懼怕那片“黑海”。
可與之相應的,是大批異種再進化,連帶着陸地上部分接受海嘯“甘霖”的植物、動物,同樣異化。
更糟糕的是,這種經過再進化的新型異種戰鬥力驚人,可以稱得上是不存在理智的戰鬥瘋子。
并且,如果異能者受傷,一旦傷口接觸到這類新型異種的血液,就會瞬間感染。
讓意志堅定者痛不欲生,讓意志軟弱者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往常,都是這些基地周圍的萌新異種向基地發動進攻,幾乎所有具備戰鬥力的異能者都可以輕松應對。
此次,來勢洶洶的卻是那批再進化後的新型異種。
顯然,巡邏隊他們招架不住。
“兄弟,情況怎麼樣了?”霍林河問。
“霍哥,你看,那些異種正在攻擊基地的防護罩。”
巡邏隊隊長伸手一指,眉頭緊皺,“它們的表面應該是經過變異的特殊材質,我們的異能對它們沒用,用炮彈什麼的也不合适,總不能對着基地炸吧?”
“基地裡有新覺醒的金剛異能者嗎,我帶着他們直接用拳頭揍,還錘不死它們?”說着,霍林河扭扭頭,轉轉手腕,俨然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他們金剛異能者身體皮肉結實得很,一般情況下不會輕易受傷,遭受感染的風險就小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