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沈麒不知道從哪找來了抽血的工具,一針紮下去,鮮紅的血液瞬間被抽進管子裡,一會就滿了。
姜茶原來發白的嘴唇變成發紫,站起來都吃力,别說是去廚房找吃的。
沈麟從口袋裡摸出一根棒棒糖丢給她:“别休克了,我去給你拿吃的。”
看到姜茶弱不禁風的樣子,沈麒皺起了眉,他沒想到平時跟他們劍拔弩張,餓了一天就能虛弱成這樣。
人類果真脆弱!
沈麒搶過棒棒糖,撕掉包裝紙後遞給姜茶:“吃吧,謝謝就不用了。”
姜茶垂眼,看着粉紅色的棒棒糖,一時間覺得天道好輪回,以前是他們搶自己的棒棒糖,吵了那麼久,兜兜轉轉還是一根棒棒糖改變對他們的看法。
姜茶把沈麒端裡的面條和粥吃個精光,一直隐隐作痛的胃才勉強舒坦了一些。
她看向對面的沈麒沈麟:“有結果了跟我說一聲。”
說來也奇怪,她聽到沈淵說自己是他們母親的轉世,居然不是驚訝,而是第一時間想到為什麼她沒有把兩兄弟教得乖巧些,否則無論是親生母親還是後媽,她接受度更高一些。
沈麒應聲,拿着那管血就出門。
沈麟沒跟上去,默默地盯着姜茶看。
姜茶被這道視線搞得不自在,冷着臉問:“你看我做什麼?”
大約是沈麒眼中的姜茶太不成熟,跟一叛逆的少女一樣,他完全聯想不到母親的角色上。
他沒忍住問:“你如果是我母親,你還會跟沈淵在一起嗎?”
姜茶對未來的事情有太多不确定,但沈淵不會輕易放她走,這是肯定的事情。她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看了眼白色的天花闆,支支吾吾地說了句“可能吧”。
人類的壽命對于妖怪來說,不過是彈指一揮的瞬間。沈淵對她的執着,不會持續太久,或許她死後,他再尋找另一個女人,名為姜茶的轉世。
沈麟好奇地問:“你确定?一個幾百年都當不好父親的人,你餘生要跟他在一起,就是要忍耐他那怪脾氣一輩子,萬一還有了孩子……”
從發現沈淵真打他們後,姜茶就明白沈淵真的不是個好父親,甚至說得上是壞父親,所以也能理解他們對父親的排斥。
隻不過他們對母親持什麼樣的感情,姜茶有點在意:“那你呢?如果我真是你的母親,你會聽話嗎?”
聞言,沈淵愣了愣,很快便眼神閃躲,故意說:“扯淡,你都不一定對父母順從,還奢望我聽話,開什麼玩笑!”
姜茶咂咂嘴:“我又沒有父母,不知道聽話有什麼難做到的。”
沈麟知道姜茶是沈淵撿來的,還知道沈淵根本沒動用關系給她找過父母,說不定她可能是被拐賣或者遺棄的,甚至有可能是沈淵搶來的。
沈麟問:“這麼多年,你父母都沒找到?就算去世了,連個墳也有吧?”
他從來沒見過沈淵帶她去掃過墓。
姜茶眼睛微眯着:“他們都不要我了,找他們幹嘛?吃飽了撐的。”
“難道你就不好奇?憑沈淵的能力,他連轉世都能找到,才十幾年,兩個普通人都找不到就說不過去了,除非你是被他偷來的。”
沈麟還是把心中的想法大膽說出來,反正姜茶和沈淵在吵架,不會懷疑到他頭上。
而且,他這個疑問也是有依據的。姜茶來到沈家後,沈淵就不讓他跟沈麒喊父親,隻能有一個理由:沈淵不想讓姜茶聽到後吵着要爸爸媽媽。
姜茶恍惚了一下,很快便回過神來,嘴唇微微張開,卻說不出任何否定的話來。
細細想來,沈淵似乎從來不跟她說父母的事情,就連她是怎麼來到沈家,也不曾細說過,隻是模糊地說了一句:“在雪地裡抱回來的。”
外界一直傳言她是被沈淵撿回來當妹妹養大的,所以她自然而然就相信自己是無父無母的孤兒。
她後來遇到很好的謝阿姨,也是沈淵多次帶她去謝家的宴會上認識後逐漸加深感情,但似乎還是人為推動的感情。
她深刻記得,第一次跟謝阿姨見面,謝阿姨隻是淡淡笑了一下,注意力幾乎都在謝成昆身上,後面見了好幾次,也是不鹹不淡的混個臉熟關系。
再後來,她上幼兒園後跟謝成昆同一個班,因為他的多次騷擾,謝阿姨才真正注意到她,主動邀請她去謝家參加生日會。
謝阿姨的态度轉變有點蹊跷。
姜茶心頭空落落的,覺得丢失了什麼東西,卻又說不出具體是什麼。
沈淵不會騙她吧?
“你還好嗎?”沈麟一直留意姜茶的神情,見她迷茫又落寞的樣子,禁不住心裡發緊。
“我問問沈淵。”姜茶強裝鎮定地從沙發爬起來。
沈淵正好回來,進門就問:“問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