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張桂花圖,但它的花瓣圓潤可愛,兩三叢依靠在一起,顯得像是幾個小姑娘聚在一起說話似的,既可愛又熱鬧。小苗描畫的認真。季師傅也一直在觀察小苗,她的這本圖集是她近年整理自己過往的作品編繪的一本圖集,上面的圖樣都凝結着她的心血,她見小苗先是認真的看,之後又認真的臨摹,心裡滿意,更加認可小苗。
第一個圖樣臨摹完,便到了正午,謝朗準時來送飯,如季師傅所說,他把飯分成兩份,季師傅一份,他和小苗一份。
謝朗在外面一喊,季師傅便停下手裡的動作,道:“走吧,吃飯去。”小苗應了一聲,跟季師傅前後腳出了門。一見謝朗,小苗的臉上立馬露出笑容,謝朗也迎過來,先跟季師傅打招呼道:“季師傅好,今天中午做了豆角炖排骨,藕片炒肉和絲瓜雞蛋湯。”季師傅點點頭,接過他手裡的木飯盒,道:“嗯,你們在院子裡吃吧,吃完收拾幹淨。”說完便轉身去了堂屋。
季師傅走了,謝朗便牽過小苗的手,拉着她坐下,把飯菜一一端出來,問道:“今日學的如何。”小苗幫忙擺筷子,道:“今日師父給我看了一本圖樣集,裡面的花樣是我以前從來沒見到過的,有個成語叫。。盡态極妍,對,就是盡态極妍。我現在在臨摹呢。等把這一本臨摹完了估計才能正在開始學技法什麼的。”
小苗夾起一個藕片吃着,謝朗看她興奮的樣子,笑道:“那也别忘了畫一會要起來活動一下脖子,不讓又要疼了。”小苗半靠在他身上,道:“知道啦,你呢,在家裡可無聊嗎?”
謝朗給小苗盛了一碗絲瓜湯,道:“不無聊,把廚房收拾了一遍,現在兩個竈台都能用了。我準備下午上山一趟,轉轉這附近的幾個山頭。”小苗點點頭,她知道謝朗有自己的打算,便不再多說,兩個人說着話,一頓飯很快吃完了。小苗和謝朗收拾好桌子,便坐着等季師傅。
小苗拿着謝朗的手玩,上面的繭子一層疊一層,摸起來又硬又粗糙,小苗喜歡摁它們,一點一點使勁,問謝朗疼不疼,好像不管她用多大的力氣,謝朗都說不疼。兩人正玩着,季師傅出來了,謝朗拍拍小苗的手,小苗便把手收回去,站起來摸摸鼻子,道:“師父,您吃完啦。”季師傅從鼻子裡發出一個嗯,把那個空飯盒遞給謝朗,接着便跟小苗道:“走吧。”
小苗便挽起季師傅的胳膊,兩個人往後院走。謝朗看着他們進去,轉身離開。他回家把碗筷洗幹淨,便回家拿着弓箭和箭筒,背着背簍就出了門。鎮上謝朗來了多次,但從來沒有過多停留,對這附近的山頭,還是十分陌生。他先在山腳下轉了轉,看到山上有許多闊葉林和果樹,他心裡一喜,這些樹種下面一般都會有草藥的生長。他選了一片緩坡,便沿着樹葉生長的方向往前走。
走了大概半個時辰,他就看見一片灌從,幾棵大的野生黃芪長在其中,謝朗過去一看,有些吃驚,他還沒見過這麼大的野生黃芪呢,現在的季節已經過了霜降,正好是采黃芪的好時候,謝朗拿出砍刀,把黃芪挖出來,莖杆還是留下,這樣葉子上的種子随風而散,便能繁衍不息。
謝朗把黃芪放進背簍,繼續沿着這條路走,他在山下看到這一處水汽更勝别處,想來是有山澗或者溪流。走了一陣,謝朗聽見潺潺的水聲,他拿出弓箭,這種地方最常見動物喝水休息,不能不謹慎。他小心防備着周圍,走到溪水前,果然看見一隻馬鹿在喝水,馬鹿是群居動物,這裡有一隻說明周圍定還有一群,謝朗沒有輕舉妄動。
他先朝鹿的方向投了一枚石子,鹿一被驚動,立刻發出叫聲,四周便傳來更多的鹿鳴,謝朗聽了聽方向和數量,知道是一家五口,這個喝水的應該是大兒子,接着那隻鹿便朝樹林跑去,謝朗沒有追,他走到河邊,在周圍的草叢裡發現了許多長的很好的薏仁,他拿出一個布包,開始采薏仁。
忽然他耳邊傳來一陣窸窣聲,他側身一閃,一隻野豬正撲進草叢裡,謝朗的手已經抓住弓箭,他往草叢裡一躲,馬上拉弓一射,箭頭沒入野豬的後背,它疼的吼叫起來,謝朗身後冒出冷汗,這裡跟雲杉山不一樣,那裡他非常熟悉,知道該往什麼地方躲藏,但在這裡人生地不熟,如果再來一隻野豬,他的情況會非常危險,但他來不及多想,那隻野豬咆哮着朝他沖過來,他又是一箭,正中野豬的眼睛,趁着野豬發疼,他刷刷兩箭把它射倒在地,血腥味頓時彌漫開來,謝朗不敢多留,他把豬冒血的地方封住,又把血迹填埋好,撒上一些硫磺,便背上豬肉,趕緊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