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動靜戛然而止。
“誰?!”
他來不及思考,轉身便逃,心髒跳得幾乎要沖出胸腔。更可怕的是,他發現自己身體某處竟有一股沖動竄出,滾燙、緊繃,這一切都陌生得讓他害怕。
一路跌跌撞撞地往外沖,哪吒見到一汪冷泉就一個猛子紮了進去,冰涼的水漫過腰腹,卻澆不滅那股燥/動。
他滿腦子還是方才看到的畫面,那交/纏的尾巴…
若是扶傾……
若是他和扶傾……
轟——!
泉水炸開巨大水花,赤蓮業火失控地燃遍全身,把冷泉燒成了溫泉。
這火第一次不是因為哪吒的殺意而出現。
完了,這到底是怎麼了……
哪吒自暴自棄地把腦袋也埋進水裡,憋氣到眼前發黑才冒頭,可是他的耳根卻越來越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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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水順着少年發梢滴落,在地上洇開深色水痕,黑發濕漉漉地貼在臉頰上,亵褲緊貼腿/根,涼意刺骨,他胡亂抹了把臉。
真是太煎熬了,體内那股邪火被冷水壓制了一些,卻在想到扶傾時又會死灰複燃,如此反反複複幾次,陌生的感覺已經幾乎要燒穿他的理智。
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還在拉扯着他不被欲/念侵蝕。
她不見了。
得找到她,現在就要。
穿過回廊時,幾名狐族侍女紅着臉避讓。哪吒後知後覺低頭,發現單薄的外衫被水浸透後幾乎透明,緊貼在腰腹線條上。他煩躁地蒸騰起一絲火焰,把衣服烤幹。
而此時,扶傾正被塗山夭夭按在後山石亭裡的軟塌上灌酒。
“喝呀~”九尾狐主笑得狡黠,九條尾巴纏着扶傾的腰,不讓她逃,“說好不醉不歸的。”她指尖在扶傾鎖骨上一劃,酒液便順着那道曲線流進衣領。
扶傾臉頰泛着熏染的紅暈,黑瞳裡溢滿水光,掙紮着推她,“喝不下了……”
哪吒踹開門時,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扶傾衣衫半/解,醉眼朦胧被塗山夭夭攬住腰,狐狸笑吟吟地湊在她耳邊說着什麼。扶傾蹙眉推拒,卻被夭夭扣住手腕,挑着她下巴灌下一口酒,“再喝一口嘛,反正那小子後天就要走了。”
“咳咳……!”扶傾嗆得眼角泛紅,掙紮間衣襟又散開一些,露出雪白的前//胸。
“放開她!”
哪吒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
“喲,急了?”夭夭舔了舔指尖,笑得戲谑,“怎麼,見不得别人碰你的‘姐姐’?可惜她答應今晚陪我……”
哪吒眼底金焰暴漲,根本不想廢話,一拳就要轟上去,夭夭往後一躲,哪吒也不戀戰,趁她分神,一把搶過扶傾撈進懷裡,打橫抱起。
扶傾醉醺醺地看着他,眼底盡是茫然,“……吒兒?”
這聲呢喃澆熄了哪吒的怒火,他用臉頰碰了碰她滾燙的額頭,“我們回家。”
扶傾軟綿綿地靠在他胸口,長發搭在他臂彎,“……回家?”
“回竹林小院。”哪吒心跳漏了一拍,低頭看她,“就我們兩個……好不好?”
扶傾迷迷糊糊地點頭,指尖無意識地揪住他的衣襟,“嗯…回去……”
狂喜瞬間沖昏了哪吒的頭腦。
她答應了!
夭夭卻在一旁冷笑,“你确定她醒後還記得?”
“閉嘴!”他怒瞪夭夭,随後收緊手臂,幾乎是用輕功飛回了寝殿,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榻上,像是捧着易碎的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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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傾陷在錦被裡,黑發鋪了滿床,黑瞳氤氲着水光,唇瓣因酒液浸潤而嫣紅。許是酒味讓哪吒也有些醺醺然,他雙臂撐在她身側,低頭看她。
“剛才的話……還作數嗎?”
扶傾微微偏頭,似乎想躲開他的氣息,卻因醉意動作遲緩。
這瞬間點燃了剛才好不容易被冷泉壓下去的火焰。他腦海中蓦地浮現方才的場景,耳畔嗡嗡作響。
(……)
這愉悅讓他瞬間清醒,他猛地彈開,連滾帶爬地跌下床。
扶傾還躺在床上,眼瞳中帶着幾分茫然和未散的醉意。
哪吒再也待不下去,落荒而逃。
-
他……他剛才做了什麼?!
哪吒臉色慘白。
他低頭看着自己仍在顫抖的手,絕望地閉上了眼。
這下真完了。
為什麼……隻是蹭了一下就……
殿外夜風凜冽,可方才的觸感揮之不去。
他跌跌撞撞跑回冷泉,又一頭紮進去,絕望地任由刺骨寒水淹沒頭頂。
他要泡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