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佯裝什麼也沒聽到,雖然他真的沒有聽到多少。
這裡面坐着的都是曹操心腹人物,意外的是發聲的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無人生還的賈诩和程昱。
他并不常和這兩人打交道,這倆的名聲實在是太爛,行事風格狠到沒有底線,衆人幾乎避恐不及,他也不意外。
頂着視線走到曹操身前,他将字條遞上去,在對方看時說道:“冀州安排順利,蘇由策反了審配新提拔的甯七,拿到了冀州兵權,此時若出兵,或許是個好選擇。”
他沒有把話說滿,開玩笑,要是說滿了,輸了不就一定會找他的麻煩,他這個卧底一時半會兒還得待着,沒到功成身退的時候。
曹操将字條上的内容盡收眼底,露出滿意的笑,側過臉将字條遞給荀彧,問道:“文若,你認為呢?”
他帶笑的眼裡是精明和難以看清的深邃,冀州一直都是安排徐庶對接,他信任徐庶的本事,奈何對方會效忠自己的原因彼此心知肚明,忠誠有待考究。
不過拿下冀州如同探囊取物,否則他不會同意交給徐庶。
荀彧看完字條,微皺眉頭,這字條沒問題,正是因為沒問題他才覺得有問題。
“蘇由能夠策反甯七,确實不容易。”話看似誇獎,疑問的意思卻充滿了。
其他人沒看見字條,也不意外,主動對荀彧的偏愛信任沒有遮掩。
“蘇由蠢笨,還不如審配,能夠策反甯七,看來審配是瞎了眼看錯了人啊。”戲志才神色倦怠,調侃道。
自大病後,他說話就成了這副樣子,曹操沒有怪罪,看向其他人。
目光所及,郭嘉才放下酒杯,一副端方君子模樣:“冀州兵權都被審配交給了甯七,甯七也在短時間内接管了冀州大大小小的事宜,本事不小,腦子不差,要麼是貪欲過剩,要麼就如呂布。”
徐庶安安靜靜聽幾人說話,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扮演一個完美的隐形人。
“這甯七出現得古怪,難保不是哪家的探子。”賈诩說。
“亂世裡能人輩出,你不知道,不代表不存在。”程昱也插了一嘴,有意嗆他,也是實話實說敲打他。
他和賈诩都不是什麼好名聲的人,但能老老實實活到現在還有一席之地,都不是沖動的人,今日的賈诩沖動得像個蠢貨,腦子連帶也不靈光了。
莫不是被奪舍了。
程昱自顧自地想着。
一直裝死的荀攸默默開口:“但怎麼說也不足為懼,現在去攻打,似乎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損失。”
他的聲音不大,說完後在安靜中瞬間抿唇閉嘴,和徐庶目光撞上,莫名有種兩人很卑微的偷感很重,默默移開了目光,在屋内這幾人裡,他們倆确實是地位最低的。
徐庶目光閃了閃,壓抑住笑意,這荀攸人還怪好。
“主公怎麼看?”荀彧問道,“可防着些,但強弩之末也無需太過膽怯,曹軍威名在外。”
言外之意是,曹軍若是束手束腳,不就讓大家笑話。
“那就打。”曹操說完,又笑着道,“既然大家都對甯七好奇,不如一同去看看?”
看什麼看,又不是看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