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安
扶蘇感覺沒那麼難受的時候,才注意到在跟前的納蘭。
納蘭看人清醒了着急的問:“你怎麼樣?”
“不妨事,老毛病了。”确實是老毛病,不過這次倒是比以往更疼些。難不成是納蘭幫自己控制好了别的毛病,心髒反倒是不願意了,真是無語至極。
納蘭目光微暗了暗:“這樣啊~抱歉我沒有更多的能力。”
“上士休得這樣說,已經承蒙你的照顧,我其他病處緩解了很多。”
納蘭看着扶蘇,即使難受的要命卻也不失分寸禮節:“那今日到此為止吧,你回去休息,明天我來看看去過不行明天咱們就不彈琴了。”
“那恕我失陪先告辭了。”拱手作揖後,扶蘇轉身向家裡走去,心口的疼痛再次來襲,忍不住扶住最近的梅花樹,整個人的重量壓在樹上,震落了幾片冬雪。
站在他身後的納蘭德本來正目光幽微的看着石桌上被遺忘的古琴,于光之中突然看到身形不紊的扶蘇,下意識的伸手去攙扶,突然之間他蓦地怔住,自己這是幹什麼呢?
恍然間最終也是隻出口一句:“可是又不舒服了?”
就見扶蘇委頓的捂着胸口,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月色的映襯下泛着瑩瑩冷光,修長的勃頸是大氅也遮掩不住的,青色的血管在上清晰可見。
臉色越發慘敗就顯得唇色更加季嬌豔,勉勵的擡頭看了一眼納蘭,就耗費了所有力氣,直接腦袋一歪紮倒在雪地裡,激起半阙飛雪。
“這?”這個突然打的納蘭措手不及,心下納悶,按道理來說不至于,這是怎麼的了呢?
現在卻也不是他能看熱鬧的時候,隻怕在看下去,這人也就完了,自己找的下屬還沒到呢,再說最近覺得時日長久,有這麼個陰晴不定的家夥消磨時間也不錯的樣子。
自己還沒玩夠呢,怎麼能把他讓給閻王老頭子。想到這納蘭無聲的笑了,還什麼閻王不閻王的,這家夥到死之時難不成自己還有新放他姨媽,讓他輪回。
想了半遭,摒棄了一些雜年,大手一揮就見扶蘇像是被什麼托了起來一樣,直接輕飄飄的飛到了納蘭身邊。
淩空探視了一眼,這小子不對勁啊,自己給他打了真氣,雖說他命不長久,但是怎麼也物中毒的可能。
可是事實擺在納蘭眼前,這小子體内分明有中毒迹象,一團毒氣來回遊走,如今逗留在心脈處不肯離去,怪不得剛才在自己分明幫了他一把卻無濟于事。
一番探查後,為扶蘇牽引力毒氣,迫使他們成團聚在他的胃部,至于問為什麼納蘭不把毒氣取出來,一是滿足納蘭德的惡趣味,因為他已經知道這毒來自哪裡。
另一個根本的原因就是這毒如果在正常人體内沒什麼,直接放血引出來也就大功告成,但放在一身病的扶蘇身上确實棘手,先不說他有沒有足夠的血來放,就是這毒氣産生的副作用也是夠他受的了,還不如就這樣,多舒服一天是一天呢。
至于為什麼到胃了很簡單,因為就人體器官來說胃抗壓最強(來自親媽的自證:我什麼都不知道,瞎寫的,各位看官注意身體~~~)
一起妥當之後,納蘭才慢慢悠悠的把不省人事的扶蘇送回了府上。
彩環看着被包進來的少爺,眼睛都瞪大了,隻是擔心,自家少爺這剛過兩天好日子怎麼又把自己過倒了?“呀!少爺這是怎麼了?”
納蘭德老神仙一樣撇了撇嘴,信口就胡說:“沒什麼事,累的。”
“累的?彈琴都能累這樣?看來以後的給少爺加餐了。”是以這幾天來彩環已經知道每日下午少爺必須出去一趟是幹什麼了,眼下看少爺面色還可以,也沒有什麼痛苦的神色,也是放心知當時納蘭說的是真的,自家少爺就是身子虛累的。
“那個,納蘭大人快請進。”急忙跑回去鋪好床褥,讓納蘭放下了扶蘇,又一刻不耽擱的用袖子擦幹淨桌椅,擺出之前在外邊買的精緻的茶點,又風風火火沖了茶才算完事。
之前聽芈芾他們說過少爺的病納蘭大人幫着調理了不少,所以才能像現在這樣沒事出去走走,因着這層關系,納蘭在彩環眼裡都是鍍金邊的,一出場就自帶光芒的人。
眼下不擔心少爺了,也就對納蘭德極緻熱情起來了。
納蘭看着彩環這忙裡忙外的樣子心道“這扶蘇禦下有方啊。”其實都是假象。
“這段時間少爺身體好,彩環深謝納蘭大人大德。”一起都安頓好了之後,彩環得了空隙,說出了一直以來最想說的話。
“這不是什麼大事,你們主仆不必放在心上。”
說話間環顧了一圈,如果沒有屋頂的話,那麼這小屋子完美符合一個成語叫家徒四壁。
幹巴巴的憋出一句“你們這環境挺别緻啊。”
“少爺平時身體不好,深居簡出的原就對吃穿用度不太講究的。”彩環不能說自家主母的壞話,這是少爺教的,因為小心方得始終。
輕抿了一口茶水,然後淡然的向才換看去。“哦?是麼。”
彩環在他的注視下,差點就把主母苛待他們的實話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