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達成共識,扶蘇滿足的捧着酒杯輕輕地抿着,入口辛辣,好像有一把火直接從口腔燒到了胃裡,緩出來的感受暖洋洋的。
扶蘇舒服的喟歎了一聲:“好東西!”
看着滿足的扶蘇,納蘭不由得又喝了一口,難不成自己和扶蘇喝的不是一壺酒,自己怎麼沒覺得好,杯裡的酒就是最為普通的小燒啊。
扶蘇沒有注意納蘭審視自己的眼神,沉浸在自己的感受裡,好像從母親去世之後自己就像掉進冰窖一樣,總是寒涼的,這酒就像是融化冰川的那點火苗,雖小但也是寒天雪地裡的一點慰藉。
“咚咚咚~~”
兩個人喝着酒,就聽見敲門聲,扶蘇是顧不上誰了,小臉喝的紅撲撲的,原本就想讓他喝一點的納蘭最後在他濕漉漉的眼神裡妥協了。
“誰?”納蘭邊起身邊問。
“打擾了請閣下開下門。”外邊人的聲音渾厚低沉,是剛才在大廳裡聽見過得一個。
應聲開門之後納蘭确定是大廳那個叫老狗的,這人沒說什麼不該說的,所以納蘭還算是和顔悅色:“這位兄弟可是有什麼事?”
老狗面露擔憂,看了看周圍。
看着老狗的狀态,應該是真的有事,納蘭側身把他讓了進來。
“你有什麼事,不急慢慢說。”納蘭安撫着看起來有點慌的人。
就看這個壯漢,深深的喘了一口氣:“二位公子,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你們不宜久留,還是趕快離開的好。”
“離開?”扶蘇晃晃悠悠的抱着酒瓶子過來了臉頰微醺,含糊道:“這大半夜的,太黑了吧,往哪走?”說完依賴的向納蘭看過去,一個不穩撞到了納蘭懷裡。
“我就說你别喝了。”看着懷裡迷糊的人主動地投懷送抱,納蘭當然是開心的,但是這人喝多了之後,一會笑一會沉默,好像精神失常一樣,确實讓自己頭疼,卻也無可奈何。
“二位公子,可别不當回事,剛才我聽見他們說你們的穿着打扮一定是富家少爺,所以他們現在想着對你們動手搶錢呢。”老狗看着不急不忙的兩個人,自己都上火,人命關天怎麼這麼不在乎。
“你不是和他們一夥的麼,我為什麼要相信你的。”納蘭這麼說,也就是随口一說,因為他現在巴不得那幫人來找麻煩,這樣自己就有理由收拾他們了。
“那啥,我覺得他是好人。”扶蘇醉眼朦胧努力的想要擡頭和老狗平視。
納蘭饒有興趣的看着盡顯憨态的扶蘇,抿嘴笑着道:“呦,你現在還能知道誰好誰壞呢。”
“他……”打了個酒隔,然後又接着道:“這個人我看見過,他剛才……剛才幫……幫我們說話來着。”
“有還行啊,看來沒多。”納蘭笑着打趣這扶蘇,扶蘇現在也聽不出來就隻有呵呵的傻笑道:“我說了……我沒躲。”
“我說兩位公子,咱們能不能一會說話,我冒着被發現的風險可不是看你們閑聊來的。”老狗無語的看着把自己當不存在的兩個人,忍不住出言提醒。
“嗯,這位兄弟好意心領了,不過,你看。”眼神示意自己懷裡站都站不穩的扶蘇,惋惜道:“眼下我的這位朋友實在是不易挪動,下回吧,下回再碰到這種情況,我們一定撤走。”
老狗像看智障一樣看着眼前的兩個人,最後迷迷糊糊的回了自己的屋子,坐到床上還忍不住回想,自己剛才出去一趟是幹啥去了。
這一夜對扶蘇來說前半夜風平浪靜,後半夜驚心動魄,對納蘭來說那真是溝溝坎坎一波三折。
老狗走了之後,酒也沒了,看着強撐着困意的扶蘇,納蘭覺得也是喝到位了是時候應該睡覺來着,從進這個客棧之後就盼望着的同床共枕就在眼前了。
“扶蘇咱們是不是應該睡了?”納蘭溫柔的扶起醉成泥的扶蘇,向床上走去。
扶蘇也是乖得像個寶寶一樣,任納蘭随意的把他放倒在床上,一點不設防的樣子,真是看的納蘭心癢癢。
手指尖很快就占領了扶蘇溫軟的臉頰,一路拂過,就看本來還迷糊這的人,突然睜開眼睛,眼中一片請命,盯着納蘭。
這反常的樣子,真是唬住了納蘭,他以為扶蘇是酒醒了呢,尴尬的笑着解釋道:“我看你挺難受的,哈哈,照顧照顧你。”
扶蘇看反應好像是沒聽見一樣,就一直盯着納蘭,把納蘭盯得心理發毛,心道:就算是占了點便宜也不至于這樣啊吧。這一路便宜也沒少占啊。
正當他自顧自的說話的時候,扶蘇開口了:“崔釋,你離我遠一點,你會死的。”
眼中充滿了血絲,看上去脆弱,但是說出來的話冷冷清清沒有一絲柔弱:“别為了我送了命,不值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