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航沒有哭,他也很少哭。他隻是眼睛有點進沙子了。“别感動了,看路,一會被創死了。”牧禹無奈的看了一眼在旁邊揉眼睛的陳航和馬上要綠燈的道口。“我沒有感動,今天風大。”
他不知道為什麼聽到牧禹跟自己道歉的一瞬間,整個人都很想哭。但是這樣太...丢人了。他硬忍着才沒讓眼淚流下來。
“我家有這麼遠嗎?你車沒油沒開這麼慢?”
“有人跟你說過你嘴很毒嗎?”
“你受的打擊還是太少了。”
牧禹的手機此時響了一聲,他沒有興趣拿起來看。
正午的烈陽在梧桐葉間淬煉成金,牧禹第一次發自内心的感慨南夏還是好看的。“你不看消息嗎?”陳航瞥了他一眼,在下一個路口急轉。
牧禹其實感覺是沒有什麼好看的,現在這個時間可以給他發消息的隻有牧平國這一幫。許路這個時間可能都沒起床。
保險起見牧禹還是摁亮手機看了一眼,其實這個人給他發消息是他沒有想到的。
“是牧平國他們?”陳航停好車終于能正大光明的看牧禹,他心情也好了許多,總比一邊要看路開車一邊分心注意着牧禹這邊。
“高中同學,說有一個小姑娘想跟我接觸接觸。”牧禹一邊打字一邊跟陳航解釋着。
“你要談戀愛啊?”
陳航不知道是以什麼語氣問出這句話的,不過看牧禹沒什麼反應。
“不啊,其實我感覺我都有點那個方面冷淡...”
“哈?”陳航頓了頓,“你...不會....”
牧禹搖搖頭又點點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女人不會有興趣,你有過嗎?”
“沒有,我不喜歡看。”
“騙鬼呢?”
“我覺得...有點惡心。”
牧禹愣了愣,他是不了解陳航的,他也不清楚陳航這個人會被什麼話激怒,會因為什麼傷心,喜歡吃什麼,讨厭什麼,有沒有過敏的。
這些他不清楚作為一個合格的朋友是不是都要記下來,在他的記憶裡面從他初中起,因為長相出衆沒少被女孩表白暗示,但其實這些人都不了解自己,她們隻看外表出不出衆。一些想要跟他交朋友的也都會旁敲側擊的打聽自己的家事。
那時候單純也藏不住事情,經常會毫不顧忌的告訴别人,母親也經常教訓自己。是因為什麼?因為他告訴了一個人,那個人不出一星期讓全校都認識了自己。
後來牧禹因為實在氣不過,将那人狠狠揍一頓為此還挨了處分。
“你下來幫忙啊!”
“啊來了。”牧禹從回憶裡面回過神來,陳航正在費力的往下拖床墊。
“抱歉,剛剛走神了。”牧禹拿起紙盒的另外一邊,但是内心還在疑惑昨天晚上看陳航抱起來挺輕松的啊。
牧禹試探的将手松開了一點,發現紙盒竟然一點沒有下移,陳航不知情的走在前面,甚至還能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
“小魚魚你别松手啊,不然我會被砸死。”
就這麼一直看着他走到了電梯門口,牧禹靠在旁邊的牆上,心裡甚至期待起陳航一會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小魚...呃啊...你什麼時候松的手?”
“在一開始搬的時候。”
“...你就是故意想看我尴尬。”
陳航狠狠瞪了一眼牧禹,等到電梯下來的時候,甚至都沒有和牧禹說一聲。
“哈密瓜要被氣成紅色的了。”牧禹伸出手在電梯門要關上的一瞬間截停。“某隻壞魚一開始就應該被炖了。”
牧禹笑了一聲,“真生氣了?”
“才沒有。”
陳航也笑了起來,“今天節假日的話人會比較多,我們早去先教你常規流程?”
“好。”
拿着紙盒下了電梯的時候,陳航依舊走在最前面,牧禹拿出鑰匙準備開門,“我不知道為什麼這房子裡面有一股好潮濕的味道。”陳航皺了皺眉,“很久沒有活人住了,可能要換些東西了。”
這是什麼話?,沒有活人居住?難道還有死人在這裡居住嗎?
牧禹壓抑住心中湧現的怪異感。“哦對了,我昨天住的那間屋子,是不是你噴了香水?”牧禹拔出鑰匙,步入屋内。
“沒有啊,可能是我的體香吧。”
陳航似乎帶着一絲自豪望向沙發上的牧禹。
“滾蛋,要不要臉。”
牧禹其實是想要香水的鍊接,“可能是我用的沐浴露味道,你聞聞自己身上是不是也是那種玫瑰香。”
牧禹回想了一下,昨天洗完澡後是否有玫瑰香他記不清了,他聞了聞自己的胳膊,和昨天房間裡的玫瑰香确實是一樣的味道。“我想換一個一樣的,這個好聞。”說完牧禹站起身蹲在陳航旁邊幫他一起拆盒子,
“行啊,五金超市有,一會一起去了。”
“我想想,我應該要多買一點,一趟一趟跑太麻煩了。”
不得不說陳航買的床墊特别軟,躺上去甚至讓牧禹不想起來。“啊!要是能一直這麼躺着那得多爽啊!”
“啊!我也是啊!但是小魚魚我們要去吃飯噢。”
陳航拉着牧禹的手硬生生将他拽起來,
“能不能點外賣啊!”
“倒是也可以,但是你肯定還是要下樓的,現在要開店。”
“唉,走吧。”
牧禹伸了個懶腰拿上鑰匙,“我應該把鑰匙做成項鍊挂在脖子上..或者換一個人臉鎖。”
“嗯,陳航支持。”陳航關上門,笑着贊同牧禹。
“話說你把張家的車開走了,張家怎麼辦?”
上了車後牧禹系上安全帶,看向一邊握着方向盤的陳航,注意力卻放在了陳航的手上。其實就是很正常的手但是要比平常人要細長一點,再加上這個握方向盤的動作實在是...
誘人?形容的不對。
性感?還是奇怪。
好看?這回對了。
“我發現你今天怎麼老發呆?”
陳航伸手在牧禹面前揮了揮,淡淡的玫瑰香傳來時,牧禹才回過神來,“可能是有點累。”陳航半信半疑的又看了一眼牧禹,
“太累的話先休息一下吧?”
“不用,總不能一直休息着,我到店可以喝一杯的吧?”
“嗯哼,我可以給你調一杯店長專屬。”
牧禹笑了笑,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麼了,他感覺頭特别疼,甚至特别累想睡覺。陳航開車之後說的什麼牧禹都不記得了,他就一直嗯嗯的應着,直到車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