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團糟亂,桌椅物事都推到在地。
“娘,娘别打了。”
李母和張王氏打成一團,戰鬥力強悍。
拎着兩包草藥,李父匆匆回了家,一到門口聽到打架的動靜還以為遭了賊。
“賊都偷到家裡來了,看我不打死天殺的小賊!”
李父在院子裡找了一根粗棍,風風火火跑進屋内,“小賊,哪裡逃?”
“爹,爹你回來了,快幫幫娘!别人都打到我們家裡來了!”李夏荷不經意間攔着李父哭泣。
見李父回家來了,張王氏有了退意,李母趁機狠掐了幾把。
“這是怎麼回事?”倆女人打架,李父不便去摻和。
他便朝着張大牛質問,“大牛,我平日裡待你不差?你都打到我家裡來了?”
“誤會了,誤會了,李家大哥,倆女人一時鬧了口角,我也是沒辦法!”
張大牛慫了,“我剛還勸呐,不信,你問問小荷。 ”
那廂張王氏趁機溜到張大牛身邊,祈盼張大牛護着她。
“大牛,快走。”臨了張王氏還不忘把二兩銀子揣懷裡。
兩人相攜溜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娘,這倆人到底來幹啥?”
李父撿起地上的椅子,扶着李母坐下來,“傷着哪沒有?都一把年紀了性子還是這麼烈!”
“這倆貨真是沒一個好東西,我見一次就想打一次,都算計到咱家荷兒頭上了。”
“你去拿藥,藥拿回來沒?”
“拿回來了,藥放門口地上了。”李父看向屋内收拾東西的夏荷,“荷兒,你去把藥熬上。”
“哎,我這就去。”
一家人收拾了一番,李夏荷熬藥喂藥。等都躺在床上時,已經深夜了。
盡管已經很疲累了,李母躺在床上還是睡不着。
“當家的,這可怎麼辦,再有兩個月荷兒就滿十八了,都怪我耽誤了荷兒,以往總是挑挑撿撿,竟尋摸不到一個合适的。”
“就算是給官府交錢,我們也交不起那麼多錢!這可怎麼辦?當家的?”
“我苦命的荷兒啊!”
李父也心情郁悶,這人壞運來了擋也擋不住,家裡躺着一個病人,小荷的婚事也沒有着落。
為人父母的總要為孩子多想想,李父李母愁的半夜無眠。
“嘿,芸娘,我有一個主意,要能辦成喽,咱家荷兒下半輩子就不愁喽!”李父一拍腦袋想出一個絕妙的主意。
兩人嘀嘀咕咕一陣子定好了主意,“睡吧,明兒聽見雞叫,咱就起床把這事辦了。”
……
第二天早上。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一片白茫茫的,李夏荷拿起掃把掃門口的雪。
李母端着碗從竈房走出來,“荷兒,來,先别掃雪了,吃飯暖暖肚子。”
“娘,爹還沒起床嗎?也沒瞧見石頭?”
“你爹跟石頭一大早就去縣城請大夫去了,昨天撿來的人病的厲害,你爹想着縣城的大夫見多識廣,說不定有法子救。”
“嗯,我吃好了,娘,我去看看病人。”
東屋裡,房間狹小,屋内僅一床一桌一凳。
李夏荷坐在凳子上托腮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這人臉頰消瘦,皮膚蒼白,眉眼端正,渾身透出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跟李家村的人完全不一樣。
“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李夏荷端起桌上的碗用筷子沾水塗抹他幹裂的唇。
“爹跟弟弟去為你尋大夫去了,你可要撐住,不能枉費我家辛辛苦苦救你一命知道嗎?”
李夏荷與李母把家裡的家務事都做了一遍,臨中午了。
李父與石頭拉着闆車,車上坐着一個回春堂的老大夫。
“芸娘,荷兒快來扶一下。”
“來了,來了。”
李夏荷與李母一人摻一個胳膊把老大夫扶到東屋。
“荷兒,倒茶。”
老大夫頭發花白,手指顫顫巍巍的搭脈。
良久,“風寒外傷好治,隻是這人髒腑損傷太過,老夫也無能為力!”
“您可是咱這一帶醫術最高明的,在想想法子,有什麼藥材盡都用上。”李父抄着手再屋裡來回踱步。
“有道是重症下猛藥,老夫把藥的劑量增加,死馬當活馬醫,能不能挺過去就看他的造化了。”
老大夫留下一副方子,“先喝七天的藥,人還活着再來找我。”
“哎!勞您費心了。”李父拿着方子很是鄭重收到懷裡。
李母适當上前,“整治好了一桌飯食,您大老遠來,吃口熱乎的暖暖肚子吧。”
“也好,也好。”
李父和石頭扶着老大夫去堂屋吃飯。
三日後,李父李母李夏荷一齊擠在東屋。
“都喝了三天,也不見起色,人也沒醒,爹,娘這可如何是好?”這人是她從雪地裡拖出來,家裡又花了不少藥錢,可都白費了。
“也沒法子了”
“聽天由命吧。”
院子裡傳來石頭咋咋呼呼的喊叫聲,“爹,娘,二姐你們快出來!”
“我遇到神仙了,可神了。”
“這孩子在外面叫嚷啥!”
“走,出去看看。”
李家村有一顆經年的老槐樹,很是高大顯眼,村裡但凡發生些什麼事情,都聚在老槐樹那處。
樹下,放着一塊懸壺濟世的牌子。
一位老先生帶着一個青年弟子在那裡把脈,旁邊圍了一圈看熱鬧的村民。
“你這是體内濕寒,多吃點熱的,多喝點姜煮的熱湯。不用服藥,下一位。”
“你腿上骨頭進了風,這幅膏藥貼着,晚些時候我再給你做些膏藥,貼完這個冬天,你就好了。”
圍在人群中的李父李母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用過晚飯後,神醫和其弟子在一個房間裡談話。
“爺爺,你說那家人會來嗎?已經戌時了。”在外扮做弟子的劉園在整理藥箱裡的藥。
“老夫今日如此高調,那家人若有心,會來的。”
“要是那家人不來呢?我們該怎麼辦?”
“明天那家人沒來,那我們就找上門去,情況危急,顧不得許多了,周家小子等不了。”
夜黑風高的夜晚,李家夫婦倆早早打聽的神醫的落腳處親自去請。
李父攜李母給神醫施禮,“冒昧打擾,實在是家裡有一個重病的人,想請神醫過去瞧病,我們夫婦倆對神醫感激不盡。”
“園兒,收拾好藥箱跟上。”劉園的爺爺劉炳穿好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