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跑了,二丫淚珠子啪嗒啪嗒落下,“糖……糖……”。
兩歲的二丫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可憐的喲。
李母聞聲而來,“誰欺負我們丫頭了,來,外婆抱抱,不哭不哭啊。”
二丫哭的傷心,“糖糖。”
“糖糖,好,吃糖糖,外婆帶二丫吃糖糖,大丫來。”李母牽着大丫二丫回屋吃糖。
院子裡的木桌鋪了宣紙,成志長身玉立執筆畫畫,李夏荷手一圈一圈磨墨。
“夫君,你畫的是房屋結構圖嗎?怎的瞧着不一樣?”她能看出是房屋的圖紙,可細瞧又與李家村的大多的房屋不一樣。
“房屋是比照李家的布局相背而建,你瞧。”他的手指圖上的一處。
“這是正堂,正堂兩旁是兩間卧房,卧房裡邊隔出來耳房,側邊是廚房與糧房挨着,另一側邊蓋間廂房與書房,靠近門口出蓋間小門房也可用做柴房。”
随着夫君一點一滴的介紹,她眼睛一亮,這房子蓋好了,住着該有多舒服啊!
“院子裡頭用石子鋪了地面,下雨天不踩泥鞋子。還可以種顆果樹,你喜歡吃什麼果子?”他話題一轉問她。
“果子,山上有棵柿子樹,一到秋天黃橙橙的柿子挂在枝頭,可好看了,就是村子裡的孩童多,熟了後每次都等不到我去摘!”她遺憾的歎氣,有道是吃不到的才會格外想念。
“那便種柿子樹,柿子樹下還可打口井,你覺得如何?”他把畫好的圖用撿來的石子壓角風幹。
“打口井自然是好的,整個村子裡隻有村長家才有口甜水井,可……打井要廢不少銀錢。”夫君賺的雖是足夠花用,但長久下來的節省習慣一時間是改不了的。
“相信我,李家會越來越好的!”有他在,李家必成為村子裡數一數二的富戶,也算報答李家的恩情。
李父臉上帶着喜色,他緊緊捂着胸口的地契文書。
一把年紀的老人腿走的飛快,“成志,小荷,都進屋來!”
屋内門窗關的嚴實,買房置地自古以來在農家都是大事,李父一張老臉激動的發紅,“成了,成了。”
李父拿出衣襟裡的地契文書,“咱屋後的地是村子的公田,村長是好的,把咱屋後這塊地算做薄田,半兩銀子賣與咱做屋宅,這是村長寫的地契,村長說還得抽時間到縣裡衙門做寫錄,問咱啥時候有時間?”
“應該的,到了衙門寫錄,這塊地世世代代都是李家的。”他看向李夏荷,“宜早不宜遲,明日便請村長到縣衙寫錄。”
買房子置地意味着家族往上走蒸蒸日上,李父一高興拿出李母偷藏的黃酒蹲在牆角喝酒。
買地蓋房是一家子的大喜事,李母帶着李春花在廚房忙碌做好菜。
整條的肉切成塊,切碎的幹蘑菇,蒜瓣剝好備用,茄子瓜果幹菜都洗好切好。
李春花畏畏縮縮坐在小闆凳上燒火,“娘,蓋房得花不少銀錢,我們飯食少做些,我跟大丫二丫喝點粥便好。”
李母舉着大鐵勺語重心長說,“小花啊,你們娘三這是在娘家,該吃吃該喝喝,家裡日子過的好了,不差你們這口。”
“還有,地呢,你爹今兒去找村長買下來了,将來房子蓋好了,你妹妹妹夫挪過去住。”
“你住他倆原來那屋,你妹夫說了,在那屋牆外開個門,再給續蓋一間大屋,大屋裡隔一個小廚房,屋外開個角門單給你走,你娘三住着也松快,院子裡的門反鎖,你住的也算獨門獨戶了。”
“你妹妹妹夫想着你,你帶着丫頭們好好過,曉得嗎?”李母
娘家人接納她這個被休棄的女兒,還處處為她着想,她縮着肩膀紅了眼眶。
好菜好飯的,一家人吃了個肚兒滾圓。
第二日一早,李家套了新買的驢車趕到村長家門口,請村長一同到縣裡。
君子六藝,禮、樂、射、禦、書、數。
成志他禦車自是不在話下,迎着威風,揮舞軟鞭。
夫君肩背結實寬大為她遮風擋雨,撐起一個家的重擔,想為夫君生個孩子,一家人熱熱鬧鬧生活,她手摸摸肚子希望快點有好消息。
村長家,村長是個幹瘦的小老頭,他做了一輩子村長,眼睛炯炯有神,睿智的腦袋支持他做出對的決定。
村長拿着老妻準備的包袱,裡頭是幹糧和水。村長的老妻是一個矮胖有福氣的老婦人,她手裡抓了一把碎糧站在院子裡喂雞。
李夏荷拿出一個布包,裡邊裝着她娘做的肉餅,“村長奶奶,這是我娘做的餅子,特意交代送來您嘗嘗。”
“客氣了,丫頭,留着路上吃。”布包裡隐隐的肉香味道傳來,村長奶奶不肯接。
李夏荷笑的開心,“奶奶,車上還有呢,這是單請您嘗的,我大姐揉的面,我娘掌握火候做的軟軟的餅子還熱乎着,嘗嘗吧。”
她把裝肉餅的布包塞到村長奶奶的懷裡,便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