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處暑節,這段時間忙着建房子,好不容易有了空閑。
成志在縣城給石頭找了書院,李母做一大桌子菜,吃完之後就要送石頭去書院學堂。
“縣裡的逸雲書院是一位秀才開設的,逸雲書院裡設有房屋可以住,收了十幾名弟子。”
成志把書院的情況細細的與石頭說,“我教你習字已有大半年了,你已是略有基礎,萬事不必擔心。”
“嗯。”石頭點點頭,他能夠到書院學習,都是托姐夫的幫助。
“這是書箱與兩套學子服,書院每半旬有三日假,屆時我與你姐姐會接你回來。”成志把該囑咐的囑咐完。
李夏荷捧着一套新的趕制的藏青色外袍與褲子,“石頭,這套常服留給你回家時穿,在書院好好念書,遇着事兒了托人帶個信兒回家。”
“弟弟,給你拿在路上吃。”李春花拿來一小包新烙的餅,她盼着弟弟日後有出息,給她兩個女兒撐腰。
李母抹着眼淚,親兒子自長這麼大就沒離開她身邊,到外面了吃的好不好,睡的暖不暖都叫她擔憂。
鍋裡煮好的三個雞蛋,李母用手帕包住,塞到石頭的衣包裡。
“二女婿天不早了,你們快去吧,早去早回。”李母抹着眼淚回了卧房。
逸雲書院,十幾位學子,身穿學子服,頭戴學子帽,正在朗朗讀書。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時候常站在窗外聽着朗朗的讀書聲,他羨慕得不得了,如今他也是這裡的一員了。
自踏入這裡,石頭的身份好像改變了。他再也不叫石頭,而是叫李冬石。
雖是後加入來的,可是書院的學子本身就是初學。又加上之前有姐夫的教導,跟着學堂也不吃力。
“冬石,你家是哪裡的?”趙玉柱是他的同窗還是同寝的學子。
“我家是李家村的,就在縣外面往西走,走個一個多時辰。”時候很歡喜,這是他在住院遇到的第一個夥伴。
“李家村啊,我聽說過我家是趙家莊的,離的也不遠,我每旬你有旬假我便回家。”趙玉柱在整理他從家裡帶來的小玩意兒。
“這是我姐姐做的竹蜻蜓,可好玩了,送你一個。”
石頭接到禮物也很開心,竹蜻蜓編織的活靈活現的很漂亮。
他沒有帶什麼禮物回送,想了想,把娘給他手帕裡包着的雞蛋拿出來了一個。
“這是我娘給我煮的雞蛋,請你吃!”
雞蛋在農家是很珍貴的,趙玉柱撓撓頭,“這多不好意思啊!”
“給你。”石頭塞給他。
趙玉柱我覺得新來的小哥人不錯,挺好相處的,他問,“你吃晚飯了嗎?”
“還沒,我有我娘給我帶的雞蛋,和我姐姐給我帶的烙餅就夠了。”
“正好我也沒吃飯,我們去飯堂吃飯吧。飯堂的飯是交過錢的,不吃本來就浪費了,走吧!”少年人都好相處,趙玉柱拉着石頭的胳膊,兩人一起去飯堂。
石頭在逸雲書院的生活還不錯,這裡與農家的生活完全不一樣,就讓它更到好奇又很驚喜。
……
李家村,李家小院。
新宅還有許多處需要布置,如今石頭去住學堂了,李父便可住在石頭的房間。
李家衆人住房也不是這般緊張了,就可以把新宅好好打理一番。
新宅的家具陳設,成志一應包辦。他畫了許多圖紙,床,桌椅闆凳,梳妝台,衣櫃,書桌,架子。
雖然是比着農家的家具畫的圖紙,但還能從上面看出更多的細巧。
家具都托了,臨村一戶木匠打。廚房也得收拾起來。這樣的活計李父包辦了,他壘了一個大大的竈台,留了三個竈眼。
牆外挖了個洞,留做了煙囪,石塊與碎青磚拼成的土竈,李父土竈模樣,實在是與這宅子不相配。
“芸娘,你瞧,這模樣是醜了點!”
圍着竈台轉了一圈,李母點點頭,“醜了,咱糊牆的白粉還有的剩嗎?”
“許是有,咱女婿買啥都買的多,花錢大手大腳的。”李父搖頭晃腦的感歎。
“花的多,也是花給咱家的,女婿就是個好的。”李母十分維護女婿,主要還是女婿本事大。
該幹活還是得幹活,他找到用剩的抹牆的白灰加水和糊糊,在土竈表面糊了一層,盡量的抹平整。
“得嘞,完工!”
忙活了一日,李父在房間裡泡腳。
“宅子裡接下來沒啥活計了,聽小荷說女婿打了不少的家具,你在家幫忙看着。”
坐下來休息片刻泡泡腳,對于李父來說是非常舒服的時刻。
“明日我就去地裡除除草,打理莊稼,天氣熱了,你就在家裡照應。”
“哎,知道了。”李母在縫補褲子,褲子膝蓋處磨損嚴重,她找塊顔色相近的布縫上。
李夏荷的卧房,她對鏡抹香膏,香膏氣味芳香,是夫君在縣裡買的好貨,這一小罐可不便宜,拿來抹臉可是在村裡獨一份的。
“夫君,石頭在書院安置好了?”
“安置好了,逸雲書院師長和善。在這一帶頗有名望,你放心吧。”
他仰躺在床上,品着城裡買的淡酒,李家的事都是小事,真正讓他上心的事籌謀了許久,也該收網了。
夫君好似有心事,她抹完香膏湊過來,“夫君,你喝的酒好喝嗎?”
“這酒女人家不能喝,你早點歇息。”他醉眼迷蒙,起身搖搖晃晃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