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公子名喚裴如海,裴公子在禮部尚書大人府上排行第三,人稱裴三公子,裴公子二十一歲高中狀元,自此名動京城。
裴氏早年間有一女入宮,得蒙恩寵,封為四妃最末等的賢妃娘娘,賢妃娘娘育有安怡公主。
新帝登基,大封天下。
賢妃娘娘尊奉賢太妃,安怡公主風華正茂,新帝意為皇妹擇選驸馬,各家品貌出衆的公子畫像紛紛遞交皇宮。
公主擇婿暫且不提,裴如海現官居禮部司務,他是因公務要見周侯爺。
裴如海早在十日前便遞交名貼拜見周侯爺,候府遲遲不見答複,事态緊急,裴如海冒昧前來,希望得見周侯爺一面。
候府門口,三輛車架套着神俊的馬匹,最後一輛車無箱蓋,捆紮七八箱的行李。
瞧這一幕,裴如海暗自思索候府的三位主子。
天恩浩蕩,天子封周程志永信候,食邑萬戶。永信候孤軍凸起,被京中名流世家戲稱萬戶候。
周侯爺動亂時力保新帝,曾為新帝擋過暗箭,深的新帝信賴。
周侯爺弓馬娴熟無須坐跑得慢的錦繡馬車,侯夫人一向深居簡出,京中無人得見侯夫人真容,候府小公子年紀小自然不可能被允出門。
裴公子暗歎,是何人有如此大的陣仗,或許此人是接近周侯爺的突破點。
候府門口,幾位仆從走來走去,正在安置馬車内的坐墊,靠枕,茶水,點心,熏香等。
随着一連串的行禮聲,“侯爺!”
“侯爺。”
一連串的腳步聲漸進,周侯爺抱着夫人大步流星的走向門外的馬車。
裴如海見到正主,急忙前去,“拜見侯爺,在下禮部司務裴如海有要事求見侯爺。”
被堵住去路,周侯爺擰着眉頭面若寒霜,懷裡的李夏荷好奇的看向來人。
隻見此人一襲素白衣裳,面容俊雅,眉目端方,皎如玉樹臨風的年輕書生郎。
隻是一眼,便知他在十分有學識,在鄉下有學識的年輕少年郎不易見,能考取功名的大多都已中年發福,白發蒼蒼。
更何況年紀輕輕在京都就有官職,更是前途無量,人中龍鳳,李夏荷好奇的看過去。
她與那白衣公子霎時對看,李夏荷看到白衣公子平靜無波的看了她一眼便低下了頭。
裴如海則是看到一雙清澈靈動的眼眸好奇的朝他看過來,為了女子閨譽,他移開目光低下頭。
“侯爺,大漠突厥不日便抵達京城朝賀新帝登基,此事家父希望與侯爺提前商議。”在門口人眼嘈雜之處,裴如海隻能言簡意赅。
“裴公子所講,陛下心中自有成算,轉告令尊,待時機成熟,自見分曉。”周侯爺匆匆一言,便抱夫人離開。
周侯爺不願夫人被外人窺視,抱着夫人進了馬車。
馬車内提前點了熏香,置了穩固的茶盤,軟墊靠枕一應俱全。
李夏荷坐在軟墊靠在車壁,“我們此行去溫泉莊子,可會耽誤你的公務。”
“公務為重,我們可以下次再去。”國家事務最是緊要,李夏荷不想因為她耽誤周程志處理公務。
輕笑一聲,周侯爺握住夫人的柔荑,“夫人不用擔心,自然是都安排好了。”
他掀起馬車的簾子,吩咐,“啟程。”
車輪滾動而過,三個時辰的路程,迎着月光,一行人抵達溫泉莊子。
早就得到傳令的莊頭早早的灑掃庭院,靜待主人來臨。
馬車上早已挂上貼着周字的燈籠,莊頭帶領着莊子上的丫鬟仆從迎接主人。
“拜見侯爺,夫人!”衆人紛紛低頭行禮。
李夏荷看到這麼多人,她臉皮羞怯不願夫君再抱着她,便要自己走過去。
周侯爺擺手,“起吧。”
“莊上的主院,芳菲院陳設俱已齊備,撒掃幹淨,就等着和侯爺攜夫人前來小住。”莊頭是一個矮胖和善的小老頭,笑呵呵的跟在侯爺身邊回話。
“可能泡溫泉?”李夏荷本就為了溫泉水而來,舟車勞頓到了此處,自然想泡溫泉解解乏。
“回夫人,芳菲院有一個單獨的溫泉池,以供夫人洗浴。”莊頭恭恭敬敬回夫人。
“我聽說溫泉池水有一種獨特的味道,可有這回事?”月光昏暗,她一個沒站穩踉跄,幸而夫君扶着她胳膊不至于讓她摔倒。
“瞧你,走路都走不穩當!”周侯爺順其自然,牽着夫人的手。
莊頭悄悄抹了抹額頭的冷汗,此路不平,得抓緊喚人鋪平。
“回夫人,溫泉池水乃地熱之水,水中蘊含天地之靈氣,故而有一種名曰硫磺的味道,想必夫人說的是這硫磺味。”
“既然夫人好奇,待至芳菲院便先去看看院中的溫泉池。”他攙扶着夫人,夫人腳程慢,他卻分外有耐心。
溫泉莊子依山而建,占地極廣,李夏荷走了一柱香的時間便走不動了,走的腳疼。
“我剛要抱你,你還不讓?”周侯爺調侃一句,抱起夫人繼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