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畫室内,許聞和秦衍相對而立。
“脫吧。”許聞抵靠桌案,雙手輕輕合抱,淡淡看向秦衍。
秦衍瞥了眼畫室門,關得很緊。
他轉回目光,一言不發,擡手解襯衫扣子,修長的指尖跳躍,一粒,又一粒,眨眼間,扣子全部分離。
緊接着他雙臂一揚,襯衫飄然落地,露出結實勻稱的男性軀體。
許聞還沒反應過來,他的手指又搭在皮帶上,輕輕一按,皮帶扣啪的一聲低響,他利落地松開皮帶,開始解西褲扣子。
“等一下!”許聞忙開口制止,不明白方才推三阻四的男生突然間動作這麼迅猛。
其實她原本隻打算看上半身。
秦衍雙手懸停于小腹前,撩起眼皮看向許聞,似乎在等她下一步指示。
其實内心在瘋狂算計,要不要一鼓作氣脫光。
許聞認真想了想,既然這個男生這麼大方,她也想看看整體。
但看他懵懂的樣子,她還是好心提示,“内褲可以不脫。”
秦衍低下頭,繼續解扣子,唇角卻微微勾起。
嘩啦,褲子堆在腳踝處。
僅着内衣的年輕軀體裸于燈光下,鋒芒畢露。
秦衍默不作聲,以舒展的動作褪下長褲,連同襯衫,整整齊齊疊放在椅背上。
每一個動作,恰到好處地展示他的身體輪廓,每一次不經意的用力,膨起脹鼓鼓的肌肉。
同時,他的視線在隐秘的角度,仔細觀察許聞的表情。
哪怕有一絲絲不耐,他都會停止,改變策略。
還好許聞一直看着他動作,表情淡淡。
秦衍卻在她的眼神中讀出一絲興味。
他曾經那麼熟悉,她的眼神,她的語氣,哪怕在别人看來清冷平淡,他卻體察每一束情緒流動。
三年戀愛,三年婚姻,什麼時候開始錯軌的?
他不願再想,前世他在許聞死後差點瘋魔。
這一世他隻想抱緊她。
秦衍收好衣物,筆挺地站在許聞面前。
他的膚色呈健康的小麥色,身形挺拔勻稱,肌肉厚薄有度,介于少年和成年男性之間,像樓下那棵年輕的銀杏樹,生機勃勃。
許聞視線從他平闊的胸肌,一路向下,掃過他勁瘦的腰,略過飽滿的内褲,劃過矯健的長腿。
“平時有鍛煉?”
秦衍低啞地“嗯”了聲。
“作畫的時候,可能要求□□。不過也不一定。”要看她的靈感和構思。
秦衍又低低地“嗯”了聲。
“日薪八百,每天三到五個小時,看你時間,不會耽誤上課。可以嗎?”
秦衍直直地看她,回應的仍是一個“嗯”字。
“你有什麼問題,現在可以問我,當然,合作過程中随時可以溝通。我隻有一個要求,控制體重和體形。”
頓了下,許聞又加了句,“合作期大約兩到三個月吧,這期間你無權單方面中止合作。”
她想了想,“否則要按日薪的十倍,賠償我的損失。”
十倍應該有威懾力吧?搭上的時間和精力,可能都不止,畢竟這是她的畢業作品。
秦衍目不轉睛,輕輕笑了下,“好。”
這一笑,春光普照,碧波蕩漾,硬朗的五官莫名籠上一層乖巧。
許聞忽然生出好奇心,“你為什麼來應聘模特?缺錢嗎?”
如果前世她這麼問,秦衍肯定會點頭。
他最初來應聘,的确是看中一天八百元的報酬。
那時他很窮,助學金隻夠自己生活,家裡卻時常來信要錢貼補。
家裡更窮,父親生病,失去勞動力,不賺一分錢不說,還要倒貼大筆醫藥費。
他一邊兼顧學業,一邊養家,疲于奔命。
可他偏又要強,不肯平白接受别人的幫助,咬牙死撐。
看到告示,他恍如看到水中浮木,一天八百啊,夠他一個月生活費。
他迫切地想要賺這份錢,看向許聞的目光透着他沒察覺的卑微祈求。
如同他現在,眼底藏着卑微乞求,但他所求,不再是錢,而是愛。
前世許聞沒有問,現在卻問了。
秦衍依舊點頭。
除了錢,别的理由都不能說出口。
許聞的目光柔和了些,“你要是急用錢,我可以預付。”
她不缺錢,并不意味着她不識人間疾苦。
秦衍再次笑了,“好,如果需要,我會和你說。”
他的許聞,仍然這麼善良,别人看她清冷,隻是來不及了解她而已。
許聞伸出手,“合作愉快。”
秦衍目光頓了下,珍惜地握住,“謝謝你。”
謝謝你,再一次給我機會,讓我來到你身邊。
這一次,我絕不會辜負你。
秦衍穿好衣服,許聞打開門。
方晴咬着唇進門,狠狠瞪了秦衍一眼,然後攀上許聞的肩膀,“你不能見色忘友。”
許聞淺笑,“别鬧,他隻是我找的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