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頓飯吃得很平靜,誰料秦衍最後來這麼一着,陸迎胃裡的飯菜都想吐出來。
他張大嘴,剛要火力全開,被他哥制止。
“陸迎,不得無禮。”
陸辭溫聲道,“讓秦同學破費,下次我做東。”
一頓炮火消彌于無形,方晴遺憾地撇撇嘴。
“聞兒,我們走吧。”方晴起身,把許聞的外套拿過來。
許聞接過,剛穿上,陸辭走到她身邊,“有事要和你說。”
在場的幾個人全都豎起耳朵。
秦衍一雙長眸更是陰陰沉沉。
方晴看了許聞一眼,如果姐妹有一點抗拒的意思,她拉上人就走,才不管陸辭是不是陸家大少。
但許聞和她對視一眼,輕輕阖了下眼眸。
方晴收回手,轉頭對陸辭說,“長話短說,我們趕着回學校。”
陸辭溫和地笑了笑,然後向許聞做了個請的手勢。
陸辭帶着許聞往酒店的小陽台走,餘下幾人視線緊緊追着,直到陽台門關上,方晴轉身對秦衍側了側頭,“咱們也聊聊。”
秦衍料她說不出好話,嘴角噙着抹涼薄的笑,随方晴走到空餘的卡座旁。
果然,方晴開口就是,“你是我帶到聞兒面前的,有些話不好聽,可我不得不說。”
秦衍垂眸,“你說。”
“我看得出來你喜歡聞兒,也知道你對她表白過,說實話,我原本看好你,畢竟沒有人走得那麼近。但是,許聞既然已經拒絕了你,說明她還準備好開始一段戀情。她其實很沒有安全感,我希望你多點耐心,等她決定,不要逼她做任何事,也不要給她添麻煩。”
秦衍輕嗤一聲,“這種話,你會和陸辭說嗎?”
“陸辭?和他有什麼關系。”方晴瞪眼。
“許聞沒告訴你嗎?他也在追她,是我的情敵。”
“我聽說了,他和許聞假扮情侶。”方晴鼓着腮道,“不過許聞是為了應付許伯父,不想去相親,才答應的。”
“如果你勸許聞和我假扮情侶,把陸辭踹開,我自然什麼都不會做,要多耐心有多耐心。”秦衍冷笑道,“你能嗎?”
“這是許聞的決定,我沒法勸。”
“既然如此,以後該怎麼做,也是我的自由。我不會眼睜睜看着陸辭把她搶走。”秦衍話音一轉,“我對許聞的愛有多深,可能你無法理解。我這輩子非她不娶,如果你願意,幫我傳達給她。”
說完,身形一轉,大步離開,如一柄出鞘的刀,鋒銳逼人。
方晴這才意識到,她自畫室看到秦衍後,那揮之不去的異樣感來自哪裡——這人明明是一頭狼,卻披上了羊皮。
她竟然把一頭狼送到了姐妹身邊!嗚嗚!
不過也算她想多了,沒有她的引薦,秦衍一樣會想盡辦法去到許聞身邊。
陽台小花園,陸辭把許聞叫出來,溫聲道,“抱歉占用你一點時間,想和你聊一聊星願的事。”
許聞一聽,提着的一口氣緩緩吐出來,别聊感情事就好。
她用疑問的目光投向陸辭。
陸辭微微一笑,“我有個朋友透漏了一些消息,說福利院所在的那個村子已經列入開發規劃,五年内将拆遷。”
他剛回國,自然沒什麼朋友透漏消息給他,所依據的不過是前世的信息。
前世他回國時,這個村子正在拆遷,星願福利院的場所也包含在内,給的時間非常緊。
星願是租的村居,拆遷款不會補到福利院,等于他們要白白舍下現有的一切,另外找個地方安頓。
那時候地産開發如火如荼,大片村居待拆遷,想找個合适的院子并不容易。
而且福利院本身是公益組織,沒多少資産,根本負擔不了其他地方高昂的租金。
眼看福利院辦不下去,李院長急病了,向許聞求救急,可許聞當時也自顧不暇……
陸辭斂眉,隐下眼底的痛楚。
他那時并不知道許聞身患抑郁症,表白被拒後,一向驕傲的他心灰意冷,避走國外,隻能間接地獲取她的信息,誰知最後一道消息,竟是她的死訊。
不知道許聞的抑郁症因何而起,但福利院的事,無疑是其中一根稻草。
他重生回來,自然要為許聞掃除一切困難,福利院的事,再不會成為麻煩。
許聞也是第一次聽說,下意識問,“真的?”
心裡已信了七八分,陸辭沒必要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