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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魔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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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最後一顆銀光閃爍的星星被挂上城堡禮堂頂的時候,統治了霍格沃茨整整一個初夏的話題終于塵埃落定。畢業季舞會和夏日裡的各種繁花一起,共同綻開在六月的時光尾梢上。

整個禮堂都被魔法裝飾一新,用以承接這次的舞會,從穹頂到地面都是一片冰雪般的無暇白色。無數的墜飾懸挂在造型别緻的蠟燭下方,珍珠白的磨砂質地被照耀到幾乎透亮。

有冰屑從頂部的魔法雲霧中紛紛揚揚地飄落,連成一層層的帷幔。四周的窗戶被打開了,傍晚的醇黃陽光溫柔浪漫地流淌進來,在禮堂的上空映射出幽藍的影子,碎散開虹色的光點,把地面那些特意制作出來的冰面裂紋襯托得更加明顯深刻,萌發出一層絲絨般的金色。

光芒的暖融和整個環境的素寒冷調糅合在一起,猶如大片敷塗渲染而成的巨型雪景油畫,彼此對比出一種精緻到奇異的美麗,迷夢一般驚豔。

如果不是因為奧羅拉一直在這裡上學,就算有人告訴她,這個禮堂是霍格沃茨從南極冰窟裡雕刻好了挖出來再帶回倫敦的,她都會相信。

“太漂亮了。”奧羅拉抱着自己的木吉他,呆愣着站在禮堂中央看了好一陣,終于評價到。

沃克斯指了指禮堂階梯旁邊的角落,那裡有大團的白色繡球花和精心裝飾過的矮雪松樹,墨綠的錐形樹冠在這片晶瑩剔透的雪白裡顯得如此凝練而深沉。他說:“到時候我們就會在那裡演奏。好處就是,如果你想半途溜走的話,翻窗戶會很容易。”

看起來他對此一定經驗豐富。

每個樂隊手都在禮堂裡找到了自己一會兒該在的位置,簡單演練了一下後作為指揮的弗立維教授很快宣布解散,讓大家回去換衣服和準備。

晚上八點整,燭火團團簇簇地在冰雪殿堂的空中盛放開,光煙交織成緞,舞會正式開始。各個學院高年級的巫師們都挽搭着自己的舞伴紛紛走進禮堂裡,耳旁是溫和舒緩的音樂聲,頭頂是璀璨明亮的燭焰和雪光,氣氛很快就熱鬧了起來。大家都在微笑着朝周圍的人打招呼,年紀小一點的孩子們則在禮堂窗戶下偷偷練習着舞步節奏。

意料之中,斯萊特林的蘇爾·加西亞成了舞會中的絕對焦點。她穿着一件漸變色的深紫長紗裙,濃郁厚重的顔色和胸口肌膚的象牙白形成強烈的視覺沖擊,然後一直往下,從腰部開始,色彩逐漸變得清透柔軟。

其實奧羅拉覺得有了她那張繼承自媚娃的絕美臉孔,就算穿個家養小精靈那樣的擦桌布來估計也會豔壓群芳,說不定還能成為巫師間競相模仿的新穿衣潮流。

演奏進入間歇期,畢業生們和各個學院的院長以及鄧布利多一起壓軸出場。鄧布利多沒有過多地講什麼話,隻一句輕快的“舞會開始”就将現場的氛圍調動了起來。

奧羅拉坐在角落裡,翹搭着雙腿彈撥手裡木吉他的琴弦,好心情地看着一旁穿着得體的黑色西裝的沃克斯:“怎麼樣,什麼時候去邀請貝芙莉跳舞啊?”

對方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并不費力地就從人群裡找到了那個永遠看起來都淡漠沉靜的棕發少女。貝芙莉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無袖連衣裙,圓形領口處簡單地點綴了一圈白色珍珠,看起來非常優雅複古。她化了點淡妝作為修飾,頭發也被松松地束了起來,挑出幾縷随意地垂在鬓邊,有幾枚月桂葉形狀的碎鑽發卡别在濃密微卷的發絲間,在光線下閃閃發亮。

這時,比爾也從人群裡看到了樂隊所在的地方,朝沃克斯指了指貝芙莉,意思不言而喻。奧羅拉伸手扯住沃克斯的衣袖,語氣教唆:“你看到那邊那兩個拉文克勞沒有,你再不去,他們就要搶先朝貝芙莉發出邀請了。”說完,她挺直腰背眯起眼睛朝那兩個男生的方向認真端詳了一會兒,半開玩笑地說,“我覺得他們長得還挺帥。”

少年渾身一凜,凝固了半晌後,深吸一口氣放下小提琴,朝黑裙的女孩走過去,金棕色的眼睛不自然地眨了眨,伸手的動作有些僵硬:“格林伯格小姐你好,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能成為你在這場舞會的舞伴?”

周圍的一些人聽到這句話後,不由自主地停下來看着他們,表情帶着掩飾不住的驚訝——一個格蘭芬多的男孩主動朝斯萊特林的女孩發出邀請,這簡直不可思議。要知道這兩個學院的人見面能不互相嘲諷着打起來都算不錯了,更别說在一起跳舞。

貝芙莉看了他一會兒,伸手搭上他的手,聲音清冷,姿态從容:“當然可以。”

兩人随後一起滑入舞池,節奏契合地跟着音樂翩翩起舞。

一旁的斯普勞特教授看着他們配合融洽的樣子,忍不住對斯内普和麥格說到:“這樣的組合真的是很少見啊。”

麥格教授微笑着點頭,眼神裡的驚訝一閃即過:“格林伯格小姐是個很優秀的孩子,性格也很好。我記得,她好像也是西弗勒斯你挺鐘愛的一個學生對嗎?”斯内普附和地回答:“是這樣。”

還在幾個院長們談話的時候,奧羅拉舉着從一個赫奇帕奇畢業生那裡借過來的相機從舞廳對面跑了過來,正在對準自己的兩個好友盡職盡責地拍照,臉上笑容溫暖明快。

少女穿着一件長度剛到膝蓋的正紅色翻領包肩小禮裙,露出形狀流暢漂亮的鎖骨和手臂,膚色柔白溫潤。除了肩部的裁剪亮點,這件紅裙本身其實并沒有任何其他的花紋來裝點,簡練到近乎單調的設計,穿在她身上卻意外的奪目,也削弱了由紅色本身帶來的過分張揚熱烈。

她臉上的妝容修飾很少,除了眉毛的描繪,隻有嘴唇能明顯看出來塗抹過用來和裙色相呼應的紅,而且也沒有束發,一頭齊腰的淡金色發絲依舊像平時那樣披散着,跑動起來的時候和纖細腰身下波瀾跳躍的鮮紅裙擺交映在一起,像一捧怒放在火焰裡的鎏金玫瑰。

盡管斯内普從來對于着裝打扮這類的事都不敏感,也幾乎不太會對某個人的外在和衣飾過分留意。但是當奧羅拉一身紅裙地闖進視線的時候,他卻沒來由地立刻就注意到了她。

印象裡她似乎是第一次穿這麼鮮濃豔烈的色彩,然而不得不承認的是,并不難看。

很快,舞會和音樂一起進入高/潮階段,鄧布利多和麥格教授的組合也加入了進去,哈德森教授則邀請了斯普勞特一起。弗立維看了看同樣被剩下來的斯内普,隻好歎息着為兩對教師組鼓掌。

奧羅拉拍完沃克斯和貝芙莉後,無意間轉頭看到了校長和麥格教授,愣了一下,連忙調整角度瘋狂按快門。

沒時間驚訝了,先拍再說。

然而拍着拍着,奧羅拉突然發現鏡頭裡多出來了一個很熟悉的人,對方的一頭紅發在人群裡格外紮眼。

“查理?”奧羅拉喃喃地喊出對方的名字,連忙朝那個身影跑過去。查理看到她後,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奧羅拉一把拉到陰影最濃重的角落處,躲在一排排白色鈴蘭花串聯編制成的簾子後面。

奧羅拉沖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确定周圍暫時沒有其他人注意到後才壓低聲音驚訝地問到:“你怎麼來這裡了?不是說三年級以下的學生都不許來的嗎?”

紅發的男孩撓了撓頭,清澈的眼神有些躲閃地回答到:“呃……我就是想來看看。”說着,他有些笨拙地安慰着面前的少女,“别擔心,也有其他低年級的人在的,多我一個教授們不會發現的。話說,我哥哥在哪兒?”

“你哥哥在和他的舞伴跳舞呢,暫時沒空來陪你。倒是你,這裡本來就沒幾個二年級的學生,而且都是被邀請來的。”奧羅拉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額角,“你這樣也太顯眼了。”

查理聽了她的話後,像是怕她生氣一樣,有點慌亂地解釋到:“我沒打算參加,就是想來看看。”

“你到這裡來想看什麼?”奧羅拉有點好笑地問。

“就是……”男孩猶疑了半晌,臉頰微微泛紅。奧羅拉看着他的樣子基本懂了個大概:“你喜歡的女孩子在這裡吧?”

查理瞬間僵硬了,連忙否認。奧羅拉看他這個臉紅緊張的可愛樣子就更想逗他了,歪着頭去看他一直盯着地面的眼睛,笑容燦爛:“能告訴我是誰嗎,如果我恰好認識,我可以去幫你打探一下。”

見查理依舊紅着臉不說話,奧羅拉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安慰着說:“别介意,我就随便問問。不管是誰,祝你早日成功。當然啦,如果你過幾天想通了,想要我幫你沖鋒陷陣一下,我随時等你的消息。”

“我……”

查理握住奧羅拉的手腕,剛說出一個詞,面前的鈴蘭花簾突然被一股外力掀開了,卷帶進來一股混合着花香的清苦魔藥氣息。這個氣味對奧羅拉來說實在太過熟悉,她根本不用轉頭看就知道是誰。

“教……教……”韋斯萊家的男孩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黑衣男人,舌頭打結一樣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空氣好像和頭頂的冰晶雪沫一起凝結了,變成一種難以承受的壓力封鎖下來,連帶着附近的人都受到了影響,紛紛停下了各自的舞步,不約而同地朝這邊望過來,退讓開,轉移到别的地方去。你完全無法想象是一種什麼樣的氣場,能讓那些少年少女能夠如此整齊劃一地從舞會的绮麗氣氛裡突然變得靜默恭順。

奧羅拉遲鈍地偏頭,連發尾擦過肩膀的微小觸感都是如此清晰。她看到那位斯萊特林的院長就站在兩人的不遠處,從影子到全身都是那種讓人喘不過氣的壓抑漆黑。他逆着光的臉孔表情難以捉摸,看起來和平常沒什麼兩樣,但是那雙冰冷黑色眼睛裡醞釀着的陰沉,濃郁得像極了暴風雨即将垮塌下來前,已經接近黑暗極限的天空。

斯内普的目光落在兩個人拉在一起的手上,刀子一樣鋒利地碾過去,激得奧羅拉連忙抽回自己的手,感覺一股透骨的寒意正尖銳喧嚣地順着剛剛兩人接觸過的皮膚竄上頭頂。

“如果我沒記錯,這個舞會似乎并不朝三年級以下的學生開放。我說得對嗎,韋斯萊先生。”斯内普刻意地拖着自己說話的調子,嗓音是浸了冰川水的冷滑絲綢,絞緊在面前的紅發男孩脖頸上,每說一個詞就收攏一分。

“是……是這樣,先生。”

“那我是否能認為,你是明知故犯着偷跑進來的?”斯内普步步緊逼。

“我……”

“教授,其實……”奧羅拉斟酌了一會兒開口,“其實查理是我邀請來的舞伴。”她知道斯内普的性格,如果讓查理違規還落在他手上,至少一個月的禁閉和扣十分起步。

“舞,伴?”斯内普皺着眉頭,面無表情地看着她,一字一頓地重複了一遍,刻薄尖銳的語氣像是要把這個詞削成碎片再丢到奧羅拉面前。

“我很好奇你們兩個在這個角落裡怎麼跳舞。”他陰風陣陣地冷笑。

“……”奧羅拉很明顯能發現他在生氣,這是一定的。但是她沒想到對方的怒火會比她想象中的嚴重得多,盡管他似乎一直在克制着不讓那種情緒表露出來。于是她盡可能地放柔語調說:“我們沒有打算跳舞,不過查理想來看看,所以我就邀請他了。反正,隻要低年級得到邀請就可以來參加了,也不一定必須得跳舞……”

說着,她和查理對視一眼,迅速交換了個眼色,打算一起咬死這個說法硬撐下去。

斯内普察覺到兩個人心照不宣的微妙動作,頓時臉色更加難看,說出來的話也愈發諷刺難聽:“于是你們就幹脆一起縮在角落裡愉快地創造着二人世界,還能順便欣賞一下這些美妙的音樂來調動氣氛,又可以躲開那些外人對你們的打擾?”

所以斯萊特林的院長之間都是有很明顯的共通性的,薩拉查每次被奧羅拉惹怒的時候,也喜歡像這樣用上一大串華麗冗長到讓人完全跟不上節奏的尖酸措辭,不把對方貶損到一無是處決不罷休。

奧羅拉憑借着這幾年來和這位蛇祖的相處心得,雖然談不上段位封神,但是立刻抓住對方的核心嘲諷點的實力還是有的。因此她在聽完斯内普的話後,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就意識到對方的爆發點是她和查理在一起這件事。

這個認知讓她有點迷茫,因為怎麼理解好像都有很詭異,和她一開始設想的原因差得有點大。

到底是她的理解出了問題還是斯内普的重點出了問題?

“不是這樣……”

少女的猶豫被斯内普草率地歸類于撒謊,他不耐煩地打斷對方,周身的氣壓沉澱得更冷更低:“那是什麼?菲爾德小姐對此還有更引人入勝的解釋嗎?我還以為你并不喜歡被周圍的人當做下飯調料來讨論,然而介于你們的行為,看來是我理解錯了。”

這句話裡的嘲弄意味就太刺人了。雖然三年級的時候奧羅拉就已經知道許多人在說她和查理的種種,但那是别人,他們的看法奧羅拉從來不在意。

可眼前的人是斯内普,這不一樣。

“我沒有其他的解釋,教授。”奧羅拉擡起頭直視着對方,手心抓揉着身上的紅裙,“但事實是,我們确實隻是在這裡說話而已,不是您想的那樣。”

“我知道您之所以會這麼看待我,是因為您之前也這樣看待過其他人,在您眼裡,我也許和他們沒有任何區别。”

奧羅拉的這句話聲音不大,在舞會高昂的音樂聲和其他學生的密集談話掩蓋下,隻有角落裡的三個人能聽見,卻讓斯内普不由得怔愣了一下,連她身上的紅色也突然變得刺眼了起來。

我在你眼裡跟他們沒有任何區别。

這句話是多久以前聽到過的了?

紅發的女孩穿着睡袍從格蘭芬多休息室門口的畫像背後走出來,抱着手臂,翠海般美麗的眼睛裡找不到一絲柔軟的同情,一如她的聲音:“不是故意叫我泥巴種的,對吧?但是你管我的每個朋友都叫泥巴種,西弗勒斯,我在你眼裡跟他們沒有任何區别。”

一種綿軟的窒息感在斯内普的胸腔裡翻攪,眼底的尖銳愠怒和那種攝人的威壓卻驟然間收縮到無影無蹤,臉孔呈現出一種最空洞的表情狀态,眼神毫無感情地注視着奧羅拉,好像在看一粒塵埃那樣。那是一種脫力般的死寂,所有的力氣都用來掩蓋住心底的波浪滔天,外在就隻能剩下蒼白的形狀來勉力支撐。

他站在那裡,凝固得像雕塑,卻讓人覺得一碰就會碎掉。

這種時光重疊的感覺太過鮮活可怕,斯内普甚至有一瞬間都分不清到底是面前這個人說的話給了他這麼大的沖擊,還是被這些話勾起來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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