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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舊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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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八月十二.英國赫布底裡群島

暑假快結束的時候,奧羅拉按照梅蘭妮的來信要求,去了一趟赫爾加的故鄉。那裡的天空是一片沒有任何雜質的蔚藍,剔透純淨到連空氣裡都是那種難得的幹燥和明亮。陽光與海風一起從遙遠的海平線上撲面而來,奧羅拉将滿頭被吹亂的淡金長發用頭繩綁好塞進帽子裡,提着挎包小心地在滿是海星和水草屍體的礁石上前行。

她在等着一艘能把她帶到目的地的船。

這一帶的風景很好,不過因為礁石太多,而且沙灘地基不太穩,所以不能被開發成旅遊區域,也因此較為完整地保存了它原有的自然風貌。奧羅拉看到有幾個附近小鎮上的孩子們正在淺水區裡歡騰跳躍着玩鬧,他們從附近的森林邊緣找來了一堆被陽光蒸發幹了水分的浮木斷枝。

那些木料因為常年被海水浸泡而附着上一層厚厚的鹽分,呈現出怪異的灰白色,用這種樹枝生出來的火焰是非常美麗的藍綠色,像極北之地的深夜極光。

奧羅拉沒有在海邊等太久,提前約定好的小船準時來接了她。不到十點,她就已經來到了赫奇帕奇家族的故居。小精靈可可替她開門,看到她的時候忍不住抖着大耳朵,眼睛裡淚汪汪的:“赫爾加小姐……”

“是奧羅拉。”約瑟菲娜輕快地從牆壁裡穿進來,愉悅地糾正了可可的錯誤,伸手虛搭上奧羅拉的肩膀,“歡迎回來親愛的。我們還以為你會遲一點到,路上還順利嗎?”

“很順利。”奧羅拉點點頭,看到客廳裡擺滿了剛摘下來的鮮花,還有一股很清涼濃郁的香氣,像某種花卉和木料的萃取物,冷調細膩的芬芳。她放下挎包,把帽子摘掉,抖開一頭齊腰的長發:“看起來你又有新發明的香料了。”

“這個世界從來不讓我們失望,多的是等着讓我去發現的驚喜。”約瑟菲娜笑着回答,然後沖她俏皮地眨眨眼,“順便一提,我喜歡你的眼鏡。它很有個性。”

“謝謝你。”

也許是因為幽靈在某種程度上會凝固住人類生前的一些特點,約瑟菲娜天性裡的這種活潑美好似乎永遠沒有盡頭,而且總是很有感染力,會讓她周圍的人都忍不住跟着一起開心起來。

“梅蘭妮還在那個地方,我先帶你過去。”這是梅蘭妮的日常,在她漫長到永生的時光裡,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消耗在那片森林裡的某個地方的,奧羅拉對此一直隻是聽說。

跟着約瑟菲娜一起,沿着森林裡早已被陳年落葉層和各類茂盛花草覆蓋得看不清原樣的小道朝前走,森林無邊無際,自發地圍攏成青綠色的多孔屏障将天空隔絕開,篩落下無數琥珀色的明亮光斑散在地上。有灰毛的野兔和火紅的狐狸在樹影婆娑的地方追逐,折斷的鮮花草根被融進泥土裡。忙着清理巢穴的松鼠把幹燥的空心松果一個個扔下來,雀鳥的鳴叫聲混雜着遠處規律轟隆的海浪,這的每一處都安逸自然得像個柔軟的夢。

奧羅拉在一棵高大的古樹下看到了梅蘭妮,她半透明的軀體被陽光渲繪成金紅的色彩,那種流動的美麗光暈充盈在她的全身,看起來格外虛幻。

“奶奶。”約瑟菲娜歪頭叫了梅蘭妮一聲。梅蘭妮轉過來看着奧羅拉,露出一個幾乎融化在那片燦爛光色裡的淺淡微笑:“歡迎回來,若拉。你的眼睛好些了嗎?”

“至少沒有繼續惡化下去,我已經很滿足了。”奧羅拉回答,仰頭看了看面前的古樹,“您經常來這裡嗎?”梅蘭妮點點頭,視線重新放回面前的古樹上,語氣平淡:“這棵樹是赫爾十七歲那天種下的。”說完她停頓了一會兒才又接着說到,“和那個斯萊特林家的男孩一起。”

她的情緒太平靜了,反而讓奧羅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總不能誇這兩位創始人當年感情真是令人羨慕,不但成人禮都一起過還弄了個見證樹。

好在梅蘭妮本身也沒有要奧羅拉接話的意思。她伸手指了指古樹長滿毛絨青苔的深褐色樹根,它們虬結交纏在一起,被周圍團簇的醡漿草和紫花地丁覆蓋着,許多地方已經突出土層長到外界來,生氣勃勃的堅韌。

“赫爾去世以後,她的魔杖就被埋在了這棵樹下面,成為這棵樹的根基,這是她自己的意思。”

“啊?”奧羅拉被她的話驚訝到,忍不住追問,“您的意思是,這棵樹能活這麼久是因為下面有赫爾加的魔杖在養着它?”

“是的。”梅蘭妮試圖伸手接住一片掉落下來的樹葉,可惜沒能成功,她已經失去了觸碰任何東西的權利。樹葉直接穿透了她的手掌,落在滿地的樹影和枯葉裡。

“可是現在……它快要死了。”梅蘭妮說,情緒第一次帶上明顯的低落與不安。

死了?奧羅拉更愣,茫然而難以置信地擡頭打量着這棵已經一千多年的參天古樹。它高聳入雲,樹幹筆直,撐起來的樹冠傘蓋遮天蔽日般的茂密,交錯密集的樹枝像迷宮一樣,垂落下濃綠的陰影。不管怎麼看,它都不像是要死了的樣子。

奧羅拉收回視線,困惑地問:“您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魔杖是它的生命來源,若拉。可是現在,這種來源正在流失。你看。”梅蘭妮邊說邊指着樹幹表皮上的一塊明顯黑斑給奧羅拉看。她這才發現,這種黑斑已經爬滿整棵樹的表面,隻是因為被陰影遮蓋着,不到陽光明媚的天氣實在很難看清。

“也許,這隻是某些真菌或者疾病什麼的?”

“沒有那麼簡單,若拉。”梅蘭妮淡淡地回答,“我守了它一千多年,我很有把握我在說什麼。”

“抱歉梅蘭妮,我沒有要質疑您的意思。”

“你永遠不用向我道歉,孩子。我理解你的想法。就像一開始我自己也不相信,可是現在,我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那,這個現象是表明,魔杖出問題了嗎?”奧羅拉問。梅蘭妮搖搖頭,“可可用小精靈的魔法來試探過魔杖的狀況,它很好,依舊很健康。就是……”

說到這裡的時候,梅蘭妮忽然若有所思地看着奧羅拉,眼神缥缈着難以捉摸:“它好像要醒過來了。所以在緩慢地收回用來供養這棵樹的魔法。”

“醒過來?”奧羅拉更驚訝了,“呃,我不太明白。”

“魔杖是有很靈性的,若拉。有的魔杖隻認定現任主人,沒有多少忠誠性,但有的魔杖一旦被易主就會死去。還有的隻要主人過世,它們也會跟着消亡。”梅蘭妮解釋,“赫爾的魔杖也一樣,自從她去世以後就一直在沉睡,直到最近。”

“可它為什麼要在最近醒過來?”

“這就是我所擔心的。”梅蘭妮皺起眉頭,滿目憂色,神情嚴肅,“赫爾曾經和那個斯萊特林家的男孩建立過一個誓約,發誓他們兩個人的魔杖永遠不能對抗。這個誓約會烙印在魔杖的生命裡,不管過多少年,不管換多少任主人,都會起作用。你可以把它看做是專用于魔杖之間的牢不可破咒,或者無解的血盟。”

“我想我能懂。”奧羅拉點點頭。她雖然沒聽過血盟,不過前一個咒語倒是挺熟悉,這得感謝弗立維教授慷慨借給她随意翻閱的那些珍貴魔咒學書籍。

“這個咒語将他們兩個人的魔杖緊密地聯系在了一起,類似共生體那樣。所以我很擔心。”

“因為現在赫爾加的魔杖快要蘇醒了。”奧羅拉反應過來,“也就意味着,斯萊特林先生的魔杖……也要醒過來了?”

“魔杖的蘇醒隻是一瞬間的事。更何況,他的魔杖隻聽蛇佬腔的命令。”梅蘭妮說到這裡的時候,眉目間的憂慮更濃重了,這種強烈的情緒色彩讓她的整個靈體都開始不穩定起來,“魔杖的能力在很大程度上都取決于它的内芯。例如,龍心弦的魔杖力量強大但隻會忠誠于現任主人。鳳凰羽毛讓魔杖擁有能夠輕易施展更多更複雜的魔法的潛力,獨角獸毛象征主人内心深處的善良等等。有幾種内芯是極少被采用的,因為它們不夠穩定,所以很少有人能駕馭它們。”

“能讓魔杖隻聽蛇佬腔命令的蛇怪角。

總是能感應死亡的夜骐尾羽。

還有,能夠預知危險的雷鳥羽毛。”

看到奧羅拉理解後,梅蘭妮繼續說:“赫爾的魔杖内芯是最後一種,能夠預知危險的雷鳥羽毛。我在想,是不是另一根魔杖會在将來的某一天被喚醒。”

“可是您剛剛說,斯萊特林先生的魔杖是隻聽蛇佬腔的話的……”奧羅拉說到這裡,突然有了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也就是說……它會被一個蛇佬腔喚醒……”

“你之前寫信來問過我關于他的親緣後裔問題,也認為那個黑魔王是斯萊特林的後裔。”梅蘭妮徹底轉過身來看着她,臉色凝重,“我在想,赫爾魔杖的變化也許和他有關,畢竟你們也說了,沒有證據表明他已經死了。這個想法讓我很不安,所以我讓你今天一定要過來一趟。”

“那,斯萊特林先生的魔杖在哪兒?”

“沒有人知道。”

森林裡的靜谧在短時間内凝固成一種讓人難以承受的負擔,海浪奔騰在懸崖以下,徒勞地敲打着這種沉默。梅蘭妮注視着奧羅拉,像注視着一叢即将熄滅下去的火花,眼裡的悲哀和憂慮是如此明顯:“我們能幫到你的很有限,若拉。我們隻是一群幽靈,甚至不能觸碰到你。但是那不代表我們不關心你。”

“小心蛇佬腔這種人。”梅蘭妮用一種警醒到冷酷的聲音對她說到,“你們很容易能辨别出對方,所以你更需要小心。”

奧羅拉沉默着,這是她第三次聽到這句話了。

這時,小精靈可可突然從空氣裡蹦了出來,開心而恭敬地對着梅蘭妮和奧羅拉說到:“主人,奧羅拉小姐。可可給奧羅拉小姐準備了好吃的午餐,把湯熬得濃濃的,奧羅拉小姐嘗一嘗吧?”

“謝謝你可可。”奧羅拉勉強笑了笑,“我們這就來。”可可激動地抓着身上的小茶巾,反反複複地念叨着“不用謝不用謝,這是可可該做的”。

吃完飯後,奧羅拉獨自一人又來到了那棵埋着赫爾加魔杖的樹下。她沿着樹枝一路爬到一個不算太高又非常舒适的杈枝上坐着,細碎的午後陽光穿透樹冠照耀在她身上,璀璨而溫柔。她透過樹葉的縫隙,看到有深灰藍色的烏雲在海上團聚,像幅水彩潑灑成的意象畫一樣,色彩層次分明又融彙和諧。太陽的勢力正在逐步被削弱。

她拿出那本日記本打開,看到裡面的翠綠毒蛇正在用尾尖支着頭,悠閑懶散地打盹。甚至連奧羅拉把日記打開它都沒什麼反應,隻是晃了晃身體,依舊那副惬意的樣子。

“下午好,先生。抱歉打擾到您休息。”奧羅拉捉住一枚掉落在日記上的樹葉,“我現在在赫布底裡群島了,赫爾加的家裡。”

毒蛇睜開眼,轉着眼珠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輕飄飄地開口:“這樹還活着?”

“是啊,長得可好了。”奧羅拉拍拍身下的樹幹,大樹紋絲不動。

“你來這裡做什麼?”

“梅蘭妮讓我來的,因為……一些事情。”奧羅拉斟酌了一會兒,開口說,“先生,您還記得您的魔杖最後是在哪裡的嗎?”

薩拉查眯起眼睛看着她,語氣寡淡:“她的魔杖在這下面是吧?”

奧羅拉無語,這日記本精得也太可怕了。

毒蛇松開身體,在紙頁上舒展開來,好像在思考着什麼,最後說:“先說你知道的。”

奧羅拉照辦,把梅蘭妮剛剛說的話提煉了個大概轉述一遍。薩拉查漫不經心地晃晃尾巴尖示意可以了,然後說:“我所記得的已經沒有用了。難道你以為當初我死了以後,它還會被放在原地嗎?”

“可是,那不是您的魔杖嗎?它應該隻聽蛇佬腔的話才對。”

“最後一次提醒。”毒蛇冷嗖嗖地睨着她,說,“斯萊特林家族不止我一個人,那時候的蛇佬腔自然也就不止我一個,隻是看掌握的熟練程度。就像有的人天生隻會聽蛇語但是說不出來,有的人隻能靠本能去說但是聽不懂。既能聽懂又能說出來的蛇佬腔,少之又少。”

“這樣嗎?”

“赫奇帕奇家族的天生馴獸師能力,不也隔了一千多年才完整重現到你身上嗎?這有什麼值得奇怪的。”

不得不說,薩拉查的這個例子舉得非常有說服力。奧羅拉不再去糾結蛇佬腔的繼承問題,轉而問起自己捕捉到的重點:“所以,您現在也是不知道它在哪裡了?”

“不知道。”薩拉查冷硬幹脆地開口回答,語氣裡流露出的某種怒火非常明顯,“但是你最好快點将這件事告訴你的教授還有那個校長。按照現在的趨勢,我不覺得你們會很樂意在将來的某一天看到它。”

因為很有可能到了那一天的時候,那支魔杖會是在某個蛇佬腔的手上,而且那個蛇佬腔很有可能會是黑魔王。畢竟他已經找到了四個創始人當中的三個的遺物,還把它們都成功做成了魂器。再找到斯萊特林留下來的魔杖實在太意料之中了,要知道按照斯萊特林的特性,那支魔杖隻會在家族内部流傳,而他恰好也是内部的人。

想到這裡,奧羅拉輕微地顫抖了一下,覺得這位黑魔王實在過分會挑東西:“要是他真的回來了,還拿着您的魔杖,那我們豈不是很慘。”

“所以你們最好趕在這棵樹徹底死亡前找到它!”薩拉查打斷她的話,聲調裡完全沒了剛開始的平滑脆利,一字一頓間充滿了陰暗的攻擊性。奧羅拉連忙點頭:“我馬上就去。”

說完,她合上日記塞進包裡,利落地重新爬下樹準備回到赫奇帕奇家。

臨走的時候,奧羅拉最後回頭看了它一眼,突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從這個角度朝上看,這棵樹莫名地很像她老是重複的那個吊詭夢境裡看到過的那棵。

深綠的樹冠下,她圍繞着那棵樹一直不停地繞圈。

唯一的區别是,她認得出夢裡的那棵是一株蛇木,而這裡的這棵不是。

這種夢境和現實重疊的感覺很恍惚,讓奧羅拉有一瞬間都在懷疑自己現在究竟是醒着還是在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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