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會魔法的那些人。”
“噢,就是麻雞咯。”伊萊亞斯點點頭表示理解,然後又困惑起來,“這樣劃分血統有什麼意義嗎?”
“呃……我不知道。”奧羅拉覺得他真是問到點子上了,“這就是個理念,有的人接受并且非常推崇,有的人不接受。”
“這種理念有什麼用啊。”伊萊亞斯皺了皺眉頭,看起來很不能理解。
“難道美國沒有純血信仰者嗎?”奧羅拉忍不住問。
“也許有吧,不過應該很少,也沒怎麼聽說過。倒是比起這個,這裡的一些巫師天天就想着怎麼折磨同伴,要麼就在思考魔法社會和國家的孰輕孰重。你知道美國的獨立戰争吧,就是英美兩國之間的麻雞戰争。那可真是……而且這裡之前有一條法律,禁止巫師和麻雞接觸,哪怕是正常且不暴露巫師身份的友好關系。最後,這條法律在一九六五年被廢除掉了。”
“那還真挺嚴格的。”
“是啊。”
……
“菲爾德小姐,
關于伊索·瑟爾和魔杖的關系,你的校長先生和我都一緻認為,她是整個岡特家族裡最有可能帶走魔杖的人。目前鳳凰社的其他人已經追查到了她的親生父母,如果有進一步進展我會告知你。
順便一提,比起關心其他,我認為你最好多關心一下你自己。這裡沒什麼需要你牽挂的。
另,照片已收到。”
……
在一個全新的學校裡上課感覺新奇而熟悉,畢竟要學的都是那些課程,内容上不會差太多,改變的隻是上課的教授們和生活環境。最多和霍格沃茨比起來,伊法魔尼的内部裝修顯得更加現代和繁複,學院休息室的石頭牆壁上被靜心刷上甯靜淡雅的藍色,金色的院徽挂在天花闆頂的中央。
因此真正的差别在于這裡的學院氛圍。
在奧羅拉的印象當中,霍格沃茨的四個學院之間彼此都有不小的隔閡,而且還有種隐形的歧視鍊在,跨學院結成的友誼很少見,學生之間往往也是以學院為單位進行活動和劃分。比如赫奇帕奇,除了格蘭芬多一貫和他們關系比較好以外,另外兩個學院幾乎不會有人願意和赫奇帕奇的人做朋友,赫奇帕奇的人在霍格沃茨甚至是英國巫師界裡就是默認的“平庸,蠢貨”的代表。
但是伊法魔尼因為并不按照學生的性格來分院,因此每個學院的人都差不多,有好相處的活潑開朗的,也有脾氣暴躁愛看不起人的。這反而形成了他們四個學院之間幾乎沒有學院隔閡的情況,而且校服的顔色也都完全一緻,隻有背後和兜帽頂上有不同的白色院徽圖騰。從正面看大家一起走在路上的時候,幾乎分不出哪個學生是哪個學院的。
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伊法魔尼沒有學院杯,它設立了個人打分系統,個人榮譽代表學院,着重培養學生的個性化和自由想法,一如美國的國家精神。隻有在魁地奇比賽的時候,你才能在伊法魔尼感受到他們還是有學院區别的,其他時候幾乎感受不到。跨院交朋友成死黨甚至聯合在一起捉弄同院學生的事情到處都是,有性格遲鈍一點的學生甚至在和對方成了近兩個月的朋友以後,才會猛然發現原來對方不是自己這個學院的。
然而這無所謂,他們又不在乎。
同時,學校在餐廳裡放置的桌子全都是獨立配套的,有兩人座三人座最多四人座的,隻要能聊得來就是朋友,學院區别不重要。
奧羅拉在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有些難以置信,然而很快就融入了進去,她很喜歡這裡這種不受學院界限約束的自由氛圍。除了伊萊亞斯以外,她還很快和雷鳥院的兩個女孩以及一個貓豹院的男孩熟悉了起來。
在伊法魔尼待了近兩個周,她基本把所有的路都記住了,除了一些人迹罕至的小路總是有些繞以外。不過這也是表面的,畢竟霍格沃茨都有那麼多暗道,誰也說不準伊法魔尼裡有沒有。
按照之前說好的,奧羅拉每個周會給西裡斯他們固定寄一封信回去,内容多少或者有意義與否不重要,隻為報個平安。她很少跟鄧布利多直接聯系,因為她知道西裡斯他們會代為轉達的。除非有緊急重要的事發生,否則奧羅拉會盡量不去打擾他。
至于斯内普,奧羅拉知道他讨厭麻煩的性格,所以也盡量克制着給他寫信的頻率。不過即使如此,她買來的羊皮紙也有一大半是耗費在了給斯内普寫信上。一開始她以為自己這樣頻繁地寫信寄回去,他也許隻會兩三眼看完有沒有重要消息,根本不會回多少。
然而他每一封都給奧羅拉寫了回信,它們大部分都不長,一共不過七八句話。偶爾遇到一些學術上的問題的時候他會寫得長一些,一兩頁紙的樣子。
這種寫信必回的舉動看起來很内斂,内容也平淡而正式,但是它代表的意義不言而喻。至少證明了自己的信對他來說是有意義的,哪怕她有時候通篇隻是寫了一堆她在伊法魔尼見到的有意思的事情。
奧羅拉把它們全都小心翼翼地收集起來,總是随身帶着。
除了上課,她最近也有一直在圖書館裡試圖尋找和伊索·瑟爾有關的記載,然而就像其他人說過的那樣,這位流淌着斯萊特林血液的創始人把自己的痕迹抹得很幹淨,像個真實又虛幻的幽靈似的。她的印記遍布伊法魔尼,卻又連一絲影子都沒有。連跟她有關的詳細記載都找不到,更别說和魔杖有關的了。
這麼想着,奧羅拉歎了口氣,将手裡的創始人傳記重新合攏放回書架裡。
走出圖書館的時候,挎包裡傳來一陣輕微的騷動。奧羅拉連忙摁住拉鍊,閃身到一旁的螺旋樓梯角落裡,背靠着黑鐵立柱,悄悄把挎包打開一條縫。裡面的葡萄酥哼哼唧唧着想往外鑽,被奧羅拉伸出手指戳住頭:“現在不行,等我一下!”
說完,她抱着挎包一路飛奔出城堡,朝外面的森林裡跑進去。
這裡的森林生長在馬薩諸塞州最高峰的頂上,一直以來都是伊法魔尼隐蔽自身的天然屏障之一。在麻瓜眼裡,這裡迷霧環繞,到處都是懸崖峭壁狂風呼嘯,是無法攀登和觸及的禁區所在。然而在巫師的眼裡,這裡的森林因為海拔升高的關系,有種意外的幹淨清爽,随時随地透過頭頂的茂密樹冠都能看到純淨蔚藍的天空。有風的時候,所有的樹影和光斑都在晃動,仿佛掉進一片會發光的斑斓星海,夢幻美好得根本不現實。
隻要光線條件足夠好,你能從森林的一頭直接望到同樣盈滿豐盛陽光的深處。
守衛的夜骐對奧羅拉的到來毫不抗拒,反而很親昵地圍攏過去,挨個低頭蹭摸摸。奧羅拉來到學生止步的界限以外,森林更深的地方,将葡萄酥它們放了出去。新加入的瑞典短鼻幼龍也跟着從裡面爬出來,抖了幾下翅膀,沖奧羅拉驕傲地叫一聲。
“好的,我知道你會回來,去吧。”奧羅拉輕輕撫摸過它的脊背,看着它閃電般地消失在眼前。
原本這隻幼龍是一直住在紐特的箱子裡的,可是它似乎更喜歡往奧羅拉懷裡蹭,紐特拉都拉不回來。兩個人沒辦法,隻好商量着讓奧羅拉養着它。她已經成年,天生馴獸師的天賦也隻會越來越穩定和強大,管教好一隻新來的幼龍完全綽綽有餘,而且作為老成員的綠龍抹茶布丁也蠻喜歡這隻同類。
沒有了廚房裡的同黨艾達拉,這些魔法生物們必須自己去捕食,奧羅拉把因為彙率而省下的錢基本都花在了給它們提供食物上。
其中巴克比克最難将就,除了雪貂以外它什麼都不吃。
奧羅拉背着空空的挎包朝前走去,茶卷坐在她的手心裡,三隻細瘦的樹枝腿晃晃悠悠的,樣子惬意而滿足。她走到一處有沙土堆的地方就停下來,用魔杖丢個咒語過去試探有沒有土鼈在下面生活。
高海拔地區不常見有土鼈的身影,因此一發現目标後,茶卷就立刻跳下去抓住它們。
奧羅拉坐在一旁的幹燥樹根上,等着茶卷和其他魔法生物們回來。
這時,一陣奇特的流水潺潺聲和什麼東西正在慢騰騰翻滾還拍出水花灑落的聲音一起闖進她的聽覺。奧羅拉直起身體朝周圍看了看,沒發現有什麼水源在附近,不明白這種聲音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而且除了這種水聲以外,還有一種類似說話的聲音在吸引着她。奧羅拉記得這種語言,能控制蛇類的蛇語,在她所有認識的人裡隻有薩拉查才會。
為什麼這裡也會有?
她在原地愣了極短的一瞬,然後伸手召回剛剛吃飽的茶卷,握緊魔杖朝聲音的來源走去。
格雷洛克山的頂上總是有不小的風,樹葉摩擦發出潮水般的沙沙聲,然而卻并不能掩蓋住那個說話的聲音。它細微得像随時會斷裂的絲線,卻又柔韌無比地堅持引導着奧羅拉朝它走過去。
她沒有方向概念地朝某個地方前行了一段不算短的距離,這裡的樹種和靠近學校的種類有了些改變,大部分是高度極高的美國紅杉,它們有的能達到一百多米,一旦集體長成就是遮天蔽日,能完全從外面擋住伊法魔尼城堡的樣子。
奧羅拉停在一棵紅杉樹凸起的根部上,看到面前是一片窪地,彙聚着一泓頗為廣闊的青綠色湖水。湖水裡有一條她完全沒見過到又莫名覺得眼熟的生物,很像蛇,頭頂有角。一個背後印繡有水蛇院院徽的青年蹲在湖邊,姿态閑适地和那條蛇類生物說着話。
用的是蛇語。
奧羅拉認出了他,滿臉的難以置信。同時也意識到,這隻蛇類生物就是伊法魔尼的院徽之一,長角水蛇。
長角水蛇率先發現了站在不遠處紅杉下的奧羅拉,掀起尾巴拍打出一陣高高的水花,揚起身體吐出細長發黑的蛇信。
奧羅拉搖晃一下,在那個人轉頭過來看到她之前,掉頭就跑。
她能聽到有什麼在快速滑動的聲音,緊接着是幼龍的咆哮。灼熱的藍色火焰從剛剛覓食回來的幼龍口中噴出,撞上身後水蛇吐出的水柱,滾燙的蒸汽立刻滋滋作響着炸開。
奧羅拉被熱浪掃到,臉頰和脖頸皮膚一片火辣辣的灼燒刺痛,她揮動魔杖發出一記凍結咒朝水蛇打過去。水蛇靈活地躲開冰凍封鎖,留下一地泛着寒氣的冰塊。被樹葉切碎的點點陽光落在半透明的冰面上,暈開迷蒙的虹色光圈。
“等等。”奧羅拉聽到那個人邊喊邊跑過來,用蛇語讓水蛇重新冷靜下來,看起來溫順無害的模樣,隻是還時不時用那雙淺褐色的豎瞳瞪着頭頂盤旋的幼龍。
“怎麼是你……”伊萊亞斯看清面前的人後忍不住愣了一下。
“我也挺想說這個的。”奧羅拉伸手讓幼龍回到肩膀上。它張着雙翅,惡狠狠地瞪着對面體型比它龐大許多的長角水蛇。
這時其他魔法生物也已經捕獵完畢陸續回來了,它們自發圍攏在奧羅拉身邊,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一人一蛇。
“你是……”伊萊亞斯迷惑了一下,然後迅速反應過來,神情裡有掩飾不住的驚訝,甚至有種奇怪的欣喜,“你是天生馴獸師?!”
奧羅拉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你是蛇佬腔。”
伊萊亞斯淺淡地笑一下,轉頭對身後的長角水蛇用蛇語說了幾句話。水蛇猶豫一會兒,最終還是聽從他的命令,逐漸退回湖水裡,像一段浮木那樣漂浮着,遠遠地望着這邊。
“對不起,我記得你說過你很怕蛇來着。希望剛剛艾倫沒有吓到你。”伊萊亞斯說着,似乎并不介意其他魔法生物對他的敵視,态度誠懇地朝奧羅拉道歉。
“呃……沒什麼。是我自己走過去的,不關你的事。”說着,奧羅拉讓葡萄酥它們都散開,不用這麼緊張伊萊亞斯,他并沒有惡意。
幼龍哼了哼,吐出一口幽藍色的火星。
“真有意思,你居然能同時制衡住這麼多種高危險級别的魔法生物。我之前就知道天生馴獸師能做到這一點,但是……真的讓人大開眼界。”伊萊亞斯贊歎到。
“謝謝。”奧羅拉不太自然地說到。然後兩個人都沉默着,想要開口問對方一些問題卻意外地同時張口說了話。
“你先吧。”伊萊亞斯擡了擡手。
奧羅拉想了想,最終決定開門見山地詢問對方:“你是蛇佬腔,這種能力是很罕見的。你的能力是從你的父母那裡繼承來的嗎?”
“是這樣。”伊萊亞斯毫不避諱地回答。他放松身體,依靠着巨大的紅杉樹根坐下,身旁一圈磚紅色的蘑菇們擠在樹根下。光影搖晃着被剪落他身上,像團簇怒放的明亮花朵一樣,遮蓋住他本來的眼神。
“我的父親也算是一個蛇佬腔。不過和我有點不太一樣,他隻能聽懂,不能說出來。我一開始以為所有人都能聽懂蛇的語言,後來才發現不是這樣。我的父親讓我隐藏着這件事,不讓别人知道,他的父親也是這麼教他的,一直如此。”
“為什麼?”
“那你為什麼也不告訴其他人你是天生馴獸師?”
“……”奧羅拉被他的話噎住,坐在他對面的紅杉樹下,将肩膀上的幼龍抱在懷裡,“行吧,你問倒我了。”
伊萊亞斯笑着擡頭看着她,對方被陽光灑滿的淡金色長發呈現在視覺裡有種純透到極緻的美麗。過于寬松的深藍色袍擺堆積在她的身邊,像交湧的海浪一般,金發垂娓而下懸停在衣料上,讓人想到盛夏光華親吻着深藍大海的樣子。
“那麼,你父親的家族全都是蛇佬腔嗎?”她又問。伊萊亞斯點點頭:“我的父親告訴我,這個能力是家族遺傳的。不過有的人能同時聽說蛇語,有的人不能。”
奧羅拉若有所思地移開視線,她想起了薩拉查曾經跟她說過的話,和伊萊亞斯說的分毫不差。看起來蛇佬腔的完整繼承性有一定的概率性,就和天生馴獸師能力一樣。
然後她很快想到了伊索·瑟爾,她也是個斯萊特林後裔,難道……
她正想開口問問對方這個問題,卻被他搶了先:“那麼,現在輪到我了。”
“啊?”奧羅拉茫然地看着他,“什麼?”
“我告訴了你關于我的事,那麼作為交換,你是不是應該也告訴我一點關于你的?”對方歪頭一笑,鎏金般燦爛的光團映落在他的眼裡,像藏着一隻小小的太陽。
“呃,當然。你想問什麼?”奧羅拉聳聳肩。
“你和斯卡曼德先生是親戚嗎?”
“不是。我們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那還挺讓人驚訝的。”
“事實上,我覺得我可能就是運氣好。”
她是真的這麼覺得,畢竟這個能力已經在赫奇帕奇家族裡消失了這麼久,也就是碰巧顯現在了她身上罷了。而且她并不覺得現在就将自己的全部身世真相都告訴對方是個明智的決定。
伊萊亞斯被她的說辭娛樂到,微微垂着眼睑,歎息般地說到:“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們都和魔法生物有共感關系的原因,老實說,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總感覺好像和你認識很久一樣,有種我們是同類的感覺。”
同類這個詞讓奧羅拉愣了愣,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耳邊莫名其妙地傳來一聲歎息。難道說是因為對方是蛇佬腔的原因?
“這兩種天賦本質上是同源的,隻是表現形式完全不同。”薩拉查的話沒來由地闖進腦海裡,奧羅拉大概明白了,同類之間有共感現象是真的。就像兩個巫師總能在一堆麻瓜裡一眼認出自己的同類,蛇佬腔和天生馴獸師也能在其他人裡一眼認出對方。
察覺到奧羅拉的沉默,伊萊亞斯又說到:“當然那隻是我自己的感覺,可能就是錯覺而已,你不用放心上。”
奧羅拉回過神:“噢……我剛剛隻是在想……你被分到水蛇院也許不是偶然呢。”伊萊亞斯嗯了一聲,背靠在紅杉樹幹上,修長的手指在膝蓋上輕輕點了幾下,然後态度模糊地說到:“其實你要這麼覺得也沒問題。”
“為什麼這麼說?”她盡量讓自己的好奇别顯得太過分。
伊萊亞斯笑一下,那種表情包含的情緒太複雜,奧羅拉一時之間讀不懂,隻聽到他問:“對你來說,你決定和一個做朋友最重要的原因是什麼?”
“看性格能不能合得來吧。”
“所以你并不在乎對方的家庭淵源。”伊萊亞斯理解地點頭,繼而又問,“那你有過很深的困擾嗎?要知道即使在巫師群體裡,我們這樣的人也算是異類吧。”
“困擾算不上吧,隻是有時候會覺得很無力是真的。就像麻瓜恐懼巫師一樣,有些巫師也恐懼魔法生物和我們這種人,也算正常。所以我說我的運氣真的很好,一直以來遇到的人都還不錯。”
“那你的确很走運。”他心不在焉地附和了一句。
話題到這裡突然就被沉默所取代了,奧羅拉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進行下去。她本來還想問問對方是不是和伊法魔尼創始人伊索·瑟爾有關系,但是看他的樣子又覺得,對方應該是被勾起了什麼不太愉快的回憶,自己如果還不依不饒地非要追問下去的話也太過分了。
于是她決定轉移話題:“嘿,我有句話想說給你聽,不知道你有沒有聽到過。”
“你說我就聽。”
“有個人告訴過我,異常總是會帶來一系列的困擾。你被孤立,被排擠,被針對,甚至會被逼着隐藏起真實的自己。”
“但是别擔心。”奧羅拉溫和地微笑着說,“往往那些不平凡的人都是這樣的。他們足夠堅持自我,所以能夠成功。我相信你也一樣。”
“你相信我。”伊萊亞斯重複一遍,像是有些好笑地問,“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我認識……不,我知道一個人,和你一樣都是蛇佬腔。他就做到了無比偉大的事。”奧羅拉想了想,認真地說。
“誰啊?”
“霍格沃茨的創始人之一,薩拉查·斯萊特林。”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奧羅拉感覺伊萊亞斯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眼神很明顯地震顫了一下,但又很快恢複原狀,隻是多了一層薄霧覆蓋在眼裡:“是嗎?我哪裡能拿來和他相比。”
“這麼說你知道他的一些事啊?”
伊萊亞斯沒接話,隻是沉默着,然後又忽然站起身來,輕輕撣了撣袍子上的落葉和灰塵:“看起來我們現在才算是真正的認識對方了?”
奧羅拉跟着起身:“我想是的。”
“所以我們都會為對方保守秘密的,對嗎?”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走吧。既然外面那些夜骐攔不住我們,為什麼不去看看森林裡更漂亮的地方?”
“好。”
……
伊法魔尼的夜晚是最美的,處于山頂的城堡絲毫不受雲層的影響。你能站在觀星塔的頂上,一眼将整個浩瀚銀河與滿天繁星收入眼底。漆黑的夜空被星辰點綴得如同迷夢般唯美而震撼,真正的星海錦夜,萬星璀璨。大團的星體聚集在一起,像用會發光的絲線在天幕上刺繡出的無數花朵。
奧羅拉坐在寝室的窗台上,頭貼着玻璃看到外面夜空的盛大美景,一時有些失神。收回視線後,她盡可能快地将白天發生的事都寫進了給斯内普和紐特他們的信裡,希望紐特他們在校外能有辦法查到吉迪恩家族和伊索·瑟爾的聯系。
寫完信後,她将挎包裡的魂器日記拿出來,翻開。裡面的紙片蛇懶洋洋地擡起眼皮:“怎麼了?”
奧羅拉很快将伊萊亞斯的事解釋在了日記本上。毒蛇微微怔愣住,然後慢慢在紙頁上遊弋着:“你沒有追問下去是對的,讓其他人先調查清楚再說。如果他真的和你說的那個伊索·瑟爾有着親緣關系,那麼他的家族也不會簡單到哪裡去,暫時先就這樣吧。”
“我明白了,先生。”奧羅拉寫,然後用羽毛筆撓撓下巴,接着寫到,“我現在在想,既然伊法魔尼裡有一個會說蛇語的人,而您的魔杖又在這裡的某個地方。那會不會,其實造成赫爾加魔杖即将蘇醒的人不是伏地魔,而是吉迪恩?”
薩拉查沉吟一會兒:“目前看來最有可能的是這樣。”
“啊……”奧羅拉突然有種兜着圈子,所有努力都白費了的感覺,但是同時她又覺得非常不解。如果伊法魔尼沒有任何異常,那為什麼它總是會反反複複出現在自己的夢境裡?
她是不是遺漏了什麼細節?
“這也算是好事吧。”薩拉查的字迹繼續蔓延着,纏繞的華麗,“至少你在這裡就沒那麼多風險。”
“也許吧……”奧羅拉喃喃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