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乾沒有否認這種猜測,他指着屋外說:“我去那邊看看,你在屋裡再找找,有什麼事喊我。别喊我小師叔,喊我名字。”
“叫你,沈乾?”蘇菀菀用懷疑的語氣問。
“對。叫我沈乾。就像你之前那樣大聲喊我。”沈乾摸了一下蘇菀菀的頭,迅速離開。
這個摸頭,弄得蘇菀菀極其不自在,好像是生離死别一樣,蘇菀菀在心裡偷偷吐槽一句。
眼前一黑,蘇菀菀面前出現了那個羊角辮小女孩兒。
“這兒沒你的事,你讓開。”蘇菀菀這次沒給她好臉色。
“我若是不讓呢?”羊角辮女孩兒站着沒動。
“那就别怪姐姐不客氣了。”蘇菀菀伸手作勢要推。
羊角辮女孩兒不緊不慢地避開蘇菀菀的手:“姐姐?誰才是姐姐?小菀菀,你想不起來了?”
怎麼回事啊?怎麼感覺全世界都認識我,我卻不認識全世界?!蘇菀菀有種被背叛的感覺。但她心髒足夠強健,面不改色地說:“你說吧,是怎麼回事。”
“我在這裡呆了快二十年了,你出生就在這裡,當時你滿地跑的時候還叫我姐姐呢。”羊角辮女孩兒笑得眉眼彎彎,一副天真的樣子。
“先是來了個老師,又是來了個哥哥,現在還有個姐姐,你們就這麼喜歡當人長輩是吧?”蘇菀菀也不管那麼多了,真的還是假的,打完了就知道了。
羊角辮女孩兒說:“小菀菀,你還是這麼沖動,姐姐說的話你怎麼不聽呢?”
話音未落,綠色靈氣鋪天蓋地朝她襲來,伴随着濃郁的花香,如同潮水一般将蘇菀菀包圍,幾乎令她窒息。
蘇菀菀踉跄幾步,立刻将體内的金色靈氣呼喚出來,将自己牢牢護住,才勉強恢複神志。
羊角辮女孩兒方才隻是試水,接下來才是動了真格,當蘇菀菀發現自己身側已經滿是綠色靈氣時,自己已經不知不覺陷入了另外的境地,周遭的場景變了,壓抑低矮的走廊變成了漫無邊際的黑洞,自己的身體仿佛失去了重力的約束,不受控制地懸浮在空中。
正在蘇菀菀慌亂之時,那股濃郁得快要讓人呼吸不過來的氣味從靈氣罩的縫隙中入侵,蘇菀菀的鼻腔好似溺水一般,氧氣越來越稀薄,四肢開始不受掌控,慢慢變得無力起來,身體支撐不住,摔倒在地,然後又漂浮在半空,無法動彈。蘇菀菀被羊角辮女孩兒的綠色靈氣逼得無法呼吸,那濃郁的綠光如同藤蔓般纏繞在她的周身,仿佛要将她的意識徹底剝奪。她的胸口劇烈起伏,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天旋地轉,耳邊隻剩下自己急促的心跳聲。
蘇菀菀不想就這麼輸掉。已經經曆過幾次失敗的屈辱,瀕死的無力感即将把她扯入深淵,推着她往下墜,然而這時,她卻生出了一些奇異的感覺。
“不行……不能倒下……”她在心中咬牙低吼,想要滅了她,想要她徹底失敗,這種暗黑的欲望,隻會讓蘇菀菀的四肢變得更加有力,讓蘇菀菀想要撕碎他們,撕碎一切!
就在氧氣即将耗盡的時候,蘇菀菀幾乎是拼盡全力,自毀式地把靈氣全部外放,再也不克制,,也無需克制,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蘇菀菀忽然感到體内有一股陌生的力量在湧動,仿佛沉睡已久的火山驟然蘇醒,靈氣随着她蒸騰的殺意外化成堅硬的彎刀,刺破蘇菀菀的皮膚,鋒利地劃破金色防禦罩,片刻之間防禦罩碎成玻璃渣,而那柄帶着寒意的彎刀已經抵達羊角辮女孩兒的脖頸之間。
這時的羊角辮女孩兒沒了方才遊刃有餘的戲谑神色,豆大的汗珠從下巴滴落,躲閃的動作變得笨重許多。
蘇菀菀感覺此刻的感官過載,周遭世界的一切訊息瘋狂湧入,灌進她的四肢百骸,她沒辦法做出及時的反應,然而,她的動作卻絲毫不減速度和力度,一下一下都砍在羊角辮女孩兒的要害,對方開始落入下風,蘇菀菀的攻擊卻愈顯狠厲,幾乎是趕盡殺絕的地步。
“你以為你快赢了?小菀菀,你還差些火候。”羊角辮女孩兒甩掉臉上的汗珠,開始念咒語,蘇菀菀的彎刀不止為何開始速度越來越慢,她的身體好像被無形的力量給強行控制住了,刀也變鈍了,無法沖破空間的桎梏。
可對面羊角辮女孩兒的動作還是正常的,在蘇菀菀的眼裡,她卻是像開啟了N倍速一樣,肉眼幾乎捕捉不到她的動作。
完蛋了,這次是真的要輸了!蘇菀菀明白,這跟平常那種鬧着玩的較量完全不同,這是你死我活的生死較量,她蘇菀菀就會在下一秒灰飛煙滅,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耳邊好像是誰在呼喚她的名字,蘇菀菀聽到了,但卻給不了任何回應。她的眼皮變得好重好重,身體也變得好重好重,連維持住站立的姿勢都非常困難,蘇菀菀合上了眼睛,陷入永夜。
沈乾……沈乾……我在呼喚你……你能聽得到嗎?
蘇菀菀暈過去之前,在心底聲嘶力竭地喊着他的名字,他真的能聽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