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執迷不悟了，你還看得不夠清楚嗎？”

【誰？是誰在那裡？】

蘇菀菀隻覺得周身疼痛無比，尤其是心髒那處，尖銳的刺痛，經脈超過負荷的酸楚，讓她無法安心陷入沉睡的安然狀态。渾渾噩噩中，她聽見一個聲音。

“如此狼心狗肺之人，真的值得你傾心對待嗎？”

蘇菀菀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這人說的是沈乾。她真有這樣嗎？從來沒細想過，或者說，是不敢細想。

【我……我沒有……】

蘇菀菀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在反駁他的哪個詞、哪個内容，總之，就是不對。

“你看你，心裡處處都是他留下的痕迹，做事處處想他，還嘴硬什麼？”

蘇菀菀合緊的雙目猶如電影幕布般一幕幕放映起她與沈乾相處的點點滴滴，他如潮水般的眼神，溫暖的體溫，還有，還有他的皮膚、嘴唇……隻要觸及就變得快要溺斃一般，呼吸不暢，心跳急促。沒錯，她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

她無法清醒，也無法入眠，蘇菀菀倒想現在暈過去算了，可他的名字，他的影子不停旋轉，直至鋪滿她的整個腦海，甩也甩不掉。

【縱使他傷我，我也不恨他。】

蘇菀菀這麼想到。可那個聲音卻不願意放過她。

“不，你必須恨他。恨他你才有力氣拜擺脫困境，恨他你才能重獲新生！”

【你究竟是誰？為什麼你能聽見我的内心？】

對話到這會兒，蘇菀菀的腦子清醒了不少，她猜測到，這裡應該是她的體内。

“沒錯。我是另一個沉睡的你。”

蘇菀菀被騙了這麼多次，也是有點防騙意識在身上了，她的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于是，她努力放空自己，不去想任何事。

“你是抵抗不了我的。我存在在你的腦子裡，隻要你練了《九轉還魂決》，我就會伴随你到死。”

這下明白了。

【這是靠強烈的情緒波動才能運轉的功法？】

“沒錯，你并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笨。看你腦子裡沒有幾個有用的功法，還以為你是個打腫臉充胖子的。”

【這就沒意思了啊！】

蘇菀菀沒好氣地哼了一下，對自己廢柴的過去嗤之以鼻。

“行，我不挑，既然你已經學到了一半功法，又差點走火入魔……”

【什麼？我差點走火入魔？！】

蘇菀菀險些一口氣上不來，想猛得動兩下拳頭，發現自己身體根本不聽使喚，隻得作罷。

“好了，你隻是差點，不是已經，别亂動，不然一會兒真救不回來了。”

【好吧。】

蘇菀菀乖乖躺着不動彈，聽聲音的下一步指示。

“識時務者為俊傑，聽話是好事。不過，剛才我說的東西你究竟聽進去沒有？”

【讓我稍微恨一下沒問題，真的那麼恨我做不到。】

蘇菀菀倒是很誠實。既然誤打誤撞成了反派的唯一希望，那麼一定也能誤打誤撞順利過關……的吧？

“我看你也沒那麼想醒過來。算了，當老娘看走眼了。”

【别啊，還有其他辦法嗎？】

蘇菀菀再次啟動她的死皮懶臉大法。

“沒了。反正隻要你能成功醒過來，就可以功力大增，還可以獲得真正的反轉術法，複活過世的人。”

聽起來像是威逼利誘啊。蘇菀菀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此刻又别無他法，隻能試試看了。

一動念，蘇菀菀的意識仿佛被吸入了一個時空隧道，恍惚間，自己就親身置身于沈乾掏出匕首刺殺她的現場。她親眼看見沈乾的臉是那麼冷漠，五官組合成她陌生的樣子，手臂的力量如此決絕，沒有半點猶豫，連摟着她的手都變成了迫不得已，不含半點感情。

不知不覺間，蘇菀菀的眼淚沒出息地湧出，模糊了視線。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她現在根本不笃定。

“親眼看到他這樣，心情怎樣？”

【我……我……】

蘇菀菀難受得無法言語，快要淡下去的傷口觸感似乎又開始疼起來，愈演愈烈，到了無法忽視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