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菀菀在三人默不作聲的猜忌下，大搖大擺地住進了大樓裡空置的客房。

估計是礙于她“二當家”的身份，玄宗派的人對她都畢恭畢敬，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一點不敢怠慢。

蘇菀菀穿着浴袍，頂樓的無邊泳池旁邊百無聊賴地癱着，裝模作樣地端着紅酒杯，對着谄媚的小弟說：“你們都下去吧，我想一個人清靜清靜。”

待到人全散了，蘇菀菀坐起身來，對着角落裡低聲喚：“出來吧，我早就發現你了。”

沈乾蒼白清瘦的臉出現，他穿着蘇哲的衣服，寬寬大大莫斯奇諾t恤與他格格不入，顯得有些滑稽。

“你真的這麼愛我，舍不得我？”蘇菀菀右手托着下巴，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

直白的話語成功讓沈乾吃癟，他咬着唇低聲說：“我擔心你。”

“那真是謝謝你了。”蘇菀菀扭過頭，遙望着遠處染上晚霞的雲朵。

“我見到你哥哥和春生了，他們很好，主要是你，你答應了他們什麼？你準備幫他們做什麼？你知不知道……”沈乾準備端起長輩的架子，皺着眉訓斥蘇菀菀，可惜她再也不會被唬住了。

“告不告訴你又能如何，你能幫我？”蘇菀菀頭都沒回，語氣懶洋洋的：“好好養你的傷吧，瞎操心。”

沈乾問：“你怎麼知道我受傷了？”

蘇菀菀意識到自己洩露了秘密，動作停滞了一秒，悶悶地說：“聽别人說的。”

沈乾又問：“誰？”

蘇菀菀皺眉啧了一聲：“你誰啊你，管那麼寬！”

“我難道不算是你男人？”沈乾繞過來，掐住蘇菀菀的下巴：“乖，好好跟我說話。”

這家夥怎麼跟個變色龍似的，一會兒裝柔弱，一會兒裝純情，一會兒裝霸道強勢。蘇菀菀心顫動着，用力揮開了他的手。

“跟你說過了，别把那天當回事。”蘇菀菀說這違心的話，眼皮狂跳：“你自己一個嬌滴滴的美男子送上門來，我又不傻，不吃白不吃。”

沈乾似乎是被她這句話惡心到了，一臉嫌惡地說：“蘇菀菀，沒想到真實的你是這樣的人，我還對你愧疚過，我甚至還那麼愛你，我真是瞎了眼了。”

蘇菀菀曾經無數次幻想過從他嘴裡說出這句代表着恩斷義絕的話，沒想到，親耳聽又是另一種感覺，她以為她做好了心理準備的，擺脫掉一個感情騙子不是一件喜事嗎？可又為何她的心還是隐隐作痛？

“算了算了。今後你就在這兒當你尊貴是二把手吧，我這種農村男人，高攀不起。”沈乾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

“沈乾！”蘇菀菀的聲音有些慌亂的顫抖，在他轉身離去之前，她出聲叫住他。

沈乾停住腳步，卻低垂雙眼，不願看她。

“希望我們不要再見。”蘇菀菀說。

沈乾沒有回應，蘇菀菀感覺屬于他的氣息逐漸遠離。

飛機劃過天際，發出轟鳴聲，蘇菀菀抑制不住的眼淚也在噪音中自由墜落。

被欺騙的感情在心裡留下一個巨大的窪地，用什麼都無法填平。蘇菀菀用浴巾擦了擦臉，試圖隐藏她脆弱的一面。

“姐姐。”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擦黑，一個稚嫩的童聲打斷了蘇菀菀放空的思緒。

蘇菀菀轉頭，看到春生。他明顯長高了不少，樣貌也更加成熟了些，更像個小大人了。

“春生！讓姐姐看看，唔，瘦了些，抽條了。”蘇菀菀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姐姐，我見到沈乾哥哥了，他過得不好。”春生說。

蘇菀菀并不想聽見這個名字：“不提他了，說說你吧。你過得好嗎？”

春生遲疑了一會兒，緩緩搖了搖頭。

“姐姐。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原來，我就是鄧極鋒用靈氣和血液滋養的傀儡，我不是人類。”春生說着，眼淚掉了下來。

蘇菀菀吃了一驚，連忙問是這麼回事。

春生釋放了一些靈氣，那些靈氣在半空中聚攏，幻化出了一個類似于鏡子的物體，像電視一樣播放起了畫面。

“一可以為二，二靈歸一，合可勝天。”畫面中，鄧極鋒眯着雙眼，反反複複地念叨着這句咒語，似乎是在跟什麼東西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