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什麼？

——相親？

舒意怔住。

沒想到現在相親對象都能在大馬路上自選嗎？這麼自由？

張雅莉怎麼就不給她這種自由？

還是，他隻是在開玩笑？

舒意抿唇，恍了神，仰頭去看男人，想去從他的臉上去找尋到一絲玩笑的意味。

可當視線觸及到他硬朗利落的眉眼，她竟看見他的下颌似乎都在緊繃，一雙深潭似的烏黑眼珠裡是沉甸甸的認真。

年輕姑娘的目光落在薛斐的臉上，雖輕飄飄的似羽毛，可對他而言卻重的很。

薛斐闆直的肩膀往下壓了壓，在她面前俯身，視線齊平，努力收斂他身上的壓迫感，不吓到她。

薛斐靜靜等待她的回複和問話。

舒意睫毛輕顫了下，她腦中浮現念頭。

——他沒開玩笑。他是認真的。

認真到讓舒意反應有些遲鈍，一時間沒想到這位身高一米九，身形健碩挺拔的男人，打得不是拳擊賽。

——是直球。

但這球她能不接嗎？

舒意暗暗吸一口氣，她視線四處亂瞟，一時間緊張地不敢和他對視，隻喃喃問：“我叫舒意，你叫什麼？”。

“薛斐”。

“噢”。

舒意點頭，她細白手指頭攥着手機，想要把薛斐打來的直球，再給抛回去。

——但要委婉點。

畢竟他才剛幫她吓跑不合适的相親對象，若是太直白，豈不是就成過河拆橋的白眼狼了。

況且當舒意再次偷瞄一眼薛斐硬梆梆的結實肌肉，這穿着外套撞上去都能感到硬。

惹怒他了，她雖然有自信能比張子雷跑得快。

——可萬一呢？

薛斐發覺出了無形間他給面前的姑娘帶來了壓力，他微不可察後退一步。

兩人的站位本就在社交禮貌距離内，再次拉開，中間能拔河。

氣氛安靜，舒意眨了下眼，她說道：

“我們試試相親。這不好吧？”

她轉頭往火鍋店裡探頭看去，想去找他的相親對象，輕聲補充：“我的相親結束了，但你的應該還沒……”

言下之意，你的相親還沒結束呢，就别試了。

薛斐隔着距離，看舒意視線亂瞟找他“相親對象”的模樣，他唇角微彎，解釋：

“相親是進行時，不是現在時”。

“今天我是和學校同事們一起來這兒聚餐”。

原來是誤會了。

舒意委婉把直球抛回去的行為失敗，但當捕捉到“學校”兩個字時。她視線不由往薛斐身上多瞥幾眼。

他站在火鍋店門口，黑夾克黑體恤，身形健碩挺拔，硬朗五官似刀刃，氣場太強悍，就很吓人，看起來不好相處。

不過，舒意發現薛斐現在唇微勾笑着。笑容雖淺，但拓落不羁，驅散了些兇悍淩厲。

舒意沒那麼緊張了。

可到底是什麼學校這麼狂野？讓薛斐當老師？

舒意下意識：“學校同事？薛斐，你是老師嗎？看起來不像”。

話音落地，舒意抿了下唇，猛地反應過來失言了，尴尬地恨不得以頭錘地。

她說得是什麼屁話，她和他很熟嗎？

好沒分寸感。

……怪不得她不喜歡社交，就是因為她把握不好尺度，總會說錯話。

舒意腦袋垂得像是要砸地鼠。

“舒意”，薛斐的聲音混着夜風響起。

舒意悶悶應了聲：嗯？

“你擡頭看看我”。

薛斐的聲線低低沉沉，一如既往的平穩，沒有她預想中的不高興。

舒意眼皮跳了下，她慌張擡頭，看見薛斐站在她面前，眼睑低垂，俯身視她，烏黑瞳孔中是有别他悍厲氣場的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