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彩環在前面全身戒備,扶蘇在後邊背着個手。
“啊!我打死你!”看見門内要出來個黑影,彩環大叫着掄圓了掃帚就打了下去。
“彩環姑娘,是我們!”那人一隻手接住了彩環的掃帚,一隻手扶住了彈回來的門。原來不是别人是司空和納蘭德。
彩環很驚訝,怎麼也沒想到好些時日不見得納蘭大人他們竟然會在大晚上造訪:“呀!司空公子,納蘭大人!這麼晚了你們怎麼來了”
“我是異鄉人在皇城沒什麼朋友,今天年夜你可否……可否讓我蹭個飯?”讓開彩環和司空,納蘭從屋内走了出來,一雙眼睛濕漉漉的。
看着許久沒見的納蘭,扶蘇心裡不知道什麼滋味,這麼多年扶蘇也就有芈芾那麼兩個朋友,那是日積月累積攢起來的情誼,而納蘭,短短一個月,就讓自己破了心防,真正把他當做朋友看待,他在自己心裡的位置一定是特别的。
說來奇怪最近一直不見他也就算了,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他來,自己反倒沒來由的生出了些怨氣:“許久不見,你就是來蹭飯的?”就連脫口而出的話都帶了些吃味。
“當然不會給你帶了禮物。”納蘭笑得燦爛,像是被寬恕的小孩子一般。
這樣一來扶蘇恍然驚醒,自己這是做什麼,像個女孩子一樣,回過神的扶蘇掩飾道:“從那日你來賀我之後咱們确實是沒有再見了,今日沒想到我們能一起跨年,我們很是榮幸啊。”
納蘭也哈哈哈的玩笑着說:“過了今天咱們也算是兩年的朋友啦。”
“當讓。”
扶蘇他們進了屋一看,納蘭二人真的拿來了不少好東西,什麼人參鹿茸燕窩魚翅(作者有話說: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呀!!!!)盡是些珍馐美味,貴重物件。
不過其中有一個吸引到了扶蘇,直接從桌上的錦盒裡拿了出來。
“這個?是琥珀牡丹?”扶蘇很是驚訝,不知道為什麼納蘭要送自己這樣的東西。
“你喜歡麼?”納蘭注意着扶蘇的神情,試探的問着。
扶蘇把晶瑩透亮的富婆牡丹放在手心上,用力的點頭:“喜歡,很喜歡,謝謝你。”看着瑩潤的牡丹永遠的盛開在琥珀裡,扶蘇就覺得那個深愛自己的人也停留在這裡一般,于是他擡起頭真誠的看着納蘭在度道謝。
“咳……那什麼,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送你這個?”那樣殷切的注目把納蘭看的都有些不舒服了,尴尬的咳嗽提醒。
扶蘇被提醒了一下之後才想起問,他也是好奇怎麼納蘭會知道自己喜歡牡丹要知道彩環他們都以為自己喜歡梅蘭竹菊之類的,畢竟頓頓少不了。于是漏出了小孩子的情态,歪着頭道:“确實是,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個的?”
“你還記得你第一次給我彈琴時談的《廣陵散》緊接着就是《牡丹亭》,你說那是你母親愛的花,當時你滿臉的追憶,我就知道你必然也是喜歡的,最起碼可以供你懷念。”
扶蘇沒想到,當時自己的一句話,納蘭都會把他放在心上,說不感動那是假的,長這麼大,除了最親近的幾人還有誰能對自己這樣呢?“遇見你我很幸運。”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複生者,皆非情之至也。《牡丹亭》所記叙的都是至情至愛,想來你母親也是個用情至深的人吧。”
聽着納蘭說這些話,再想起自己的父親,扶蘇隻覺得好笑,外人都知道,唯有自己的父親不懂:“是啊,你說的沒錯,我母親是個至情之人,但她用情深愛的那個人卻不知道。”
扶蘇說到這的時候隻記得有點心寒,看着手裡的牡丹,也許母親如果不這樣的話,自己是不是也不會過得這麼辛苦了。
不過自己怨恨母親麼?必然是不的,他隻是替母親感到不值得。如果是自己的話自己絕對不會愛着一個辜負自己的人。
“算了,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我們活着的人何不過好當下。”納蘭看着剛才還高興地眉眼帶笑的人,右邊的低沉下去,自己剛才的努力不是又要白費麼,急忙岔開話題:“哎司空你也别藏着掖着了,趕緊的你不是給彩環準備東西了麼。”
說着就把視線轉移到了司空身上,彩環一聽司空給自己準備禮物了,臉騰的一下就紅透了。
就看司空倒是沒有什麼扭捏,直接從自己懷裡拿出來一個骰子嵌紅豆的吊墜,送給了彩環:“彩環姑娘,入骨紅豆,這個我想送給你。”
彩環看着遞過來的吊墜,她明白紅豆是什麼意思,吓得連連擺手,磕磕巴巴的道:“那個……那個我不能要的,我是要……是要一直陪着少爺的。”
“一尺深紅勝曲塵,天生舊物不知新。合歡和他終堪恨,裡許元來别有人。并底點燈深燭伊,共郎長行莫圍棋。玲珑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司空你這是來提親的?”
扶蘇眼底帶笑的看着司空,司空和彩環現在就是兩個狀态,彩環是慌得手都不知放在哪,司空卻像個老幹部一樣氣定神閑,仿佛穩操勝券。
“楚公子,我和大人來了許多次,雖接觸不多,但是我知道彩環是一個樂觀開朗的姑娘,我喜歡她的性格,喜歡她小開始彎彎的眉眼,喜歡她爽朗的聲音。總之我喜歡這個人,哪怕她将來成了婚之後也想回來照顧你我也是願意的。”
說話間沒有一絲猶豫,扶蘇也覺得情真意切無處可挑,當下有些為難:“你來的怕是有些不湊巧,我之前有讓芈芾幫我物色人家的。”
扶蘇正為難着,納蘭從一邊走了過來和扶蘇并肩站立,拍着扶蘇的肩膀:“扶蘇,你這樣想是不對的,郎有情妾有意就應該成全,難不成非要讓彩環嫁給一個見都沒見過的就好麼。”
扶蘇也覺得這樣有道理,大不了以後再和芈芾道歉就好了,想通這點之後,扶蘇就轉頭看向現在臉還像蝦子的彩環笑眯眯的說:“彩環你可是同不同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