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我抿了抿唇,最後輕輕叫了她一聲。
希維爾維恩·坎貝爾,這個在離婚後仍然用夫姓的女巫,我的母親,她在聽到我的聲音後,一直沒有表情的臉上終于有了些許的波動,“進來吧,塞缪爾和我說了。”
屋内的裝飾非常簡單,很整潔幹淨,我猜測是塞缪爾給她準備了一個家養小精靈來照顧她的生活,畢竟母親總是有種要脫離塵世的淡漠。
“坎貝爾小姐請喝茶。”一個同樣打扮的像鮮花一樣鮮豔的家養小精靈給我和母親端了兩杯紅茶,一盤餅幹,就打了個響指消失在原地。
“你找我有什麼事。”母親知道我多年前脫離坎貝爾家的事情,她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有表現出一點驚訝。
“您一直生活在這裡嗎?母親。”我看了看房間内的麻瓜産品,“這裡更像您驅逐了一位麻瓜後住進來的。”
母親揮動魔杖将窗簾拉開,她指着遠處有麻瓜走過的街口,說道:“塞缪爾在你大伯死後接手了照顧我的任務,他想的很周全,怕我無聊,讓我夜晚有麻瓜酒吧可以去。”
“為什麼還要接受坎貝爾家的資助?”我當初以為母親隻是拿了一筆錢就徹底不想和家裡有牽扯,但她居然一直都在依靠坎貝爾家供養,這讓我感到不可思議。
“洛瑞,你一點都不像我。”母親将茶變成了酒,拿起來一口幹了,之後她從衣裙的口袋裡拿出了麻瓜香煙,熟練地點燃後深深吸了一口,“我從布斯巴頓畢業後,就遇到了你父親,他很愛我,也很有錢,我心甘情願嫁給他。他要一個兒子,我給了他,他卻要怪我攪亂了血統,讓他有了個啞炮兒子。”
我往後仰了仰頭,避開母親吹出來的白色煙霧,她一邊吸煙一邊揮動魔杖打開窗戶,讓涼風灌進來,一邊躲在那點橙紅色的光芒後面說道:“我希望你知道,洛瑞,我不愛你的父親,我也不愛你,我也不愛亨德裡克斯。我從知道自己身上的那丁點媚娃血統開始我就已經知道我要靠着你的父親,你們坎貝爾家來養活我。”
“我看着你長大的時候,我以為你會像我,我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所以我要你的父親嚴格地訓練你,可惜在他眼裡,或者坎貝爾這樣的家庭裡,我們女性是婚姻天平上的砝碼。直到你的弟弟是個啞炮。”母親彈了彈煙灰,将手肘撐在桌面,靠近我,摸了摸我的臉,繼續說道:“你不像我。從你因為亨德裡克斯而魔力暴動開始,我知道你是個堅強的女巫,你會成為比我更好的女巫,你不會是菟絲子,薔薇。”
“我的魔力很微弱,洛瑞,僅限于簡單的魔法。”母親在瓷盤中按滅了煙蒂,最後一縷白煙飄起來,遮住了她的眼睛,“我并不後悔我的選擇。我隻是在給自己找個好點的去處。”
我的眼睛從她的臉上飄落到面前已經冷卻的紅茶上,我端起來輕輕抿了一口,已經有些苦澀了,“母親,亨德裡克斯死了。我想你應該知道。”
在得知這個消息的那一刻,希維爾維恩·坎貝爾的平靜的面具就像被打碎的玻璃一樣,我不再繼續說什麼,我不是來這裡尋求那早已失去蹤迹的母愛,我隻是來這裡通知我的母親。
“母親,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我希望你幸福。”在一段長久的沉默後,我決定離開,我想我不會再來芝加哥了,這是最後一次,我不願意再面對她。
希維爾維恩在剛才的沉默中又連續點燃了幾根煙,此刻已經一一燃燒殆盡,多數時候她隻是用手指夾着,盯着紅色的光點一動不動,在我告辭,拿着行李走出門的時候,她才呆闆地轉頭目送着我走進黃色和橙紅色的鮮豔顔色中。
我離開芝加哥後到了紐約,完全用金加隆兌換的麻瓜貨币到處遊玩。我在八月回到倫敦,在對角巷購買開學的物品,之後和塞缪爾通信兩次,和蘇珊通信一次。之後等待開學的日子中,我除了練習魔藥外,就是練習幻影移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