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迷迷糊糊地被一個毛茸茸的觸覺弄醒的時候,我發現我正斜躺在一張陌生的沙發上,我的手臂上半壓着一個有着黑色卷發的腦袋,他蜷縮着在沙發把手的旁邊睡覺,為了保持平衡才逐漸壓到了我的手臂。我一邊慢慢将手臂抽出來,一邊扭着肩膀将他下滑的頭輕輕托住,直到我調整好自己的姿勢離開那張沙發,再将他輕輕地挪到我剛才躺着的位置。
我直起身來環顧四周,大概猜到這裡就是西裡斯的住處了,他被布萊克家除名的事塞缪爾早就告訴了我,或許是因為他和雷古勒斯·布萊克關系十分不錯,而布萊克家想和坎貝爾家結盟。
一起來就感覺身上黏糊糊的,回想起昨晚半夢半醒的時候有人一直在給我敷額頭,還在嘟嘟囔囔地對我說話:“啊,好麻煩,發熱了,沒有冰。去樓下的酒吧拿點……”過了一會兒,又是“對哦,耳朵受傷了,對自己下手真狠,強行這樣拽下來……”
居然以為我在昏睡所以才自言自語的嗎?我看着西裡斯睡得正熟,忍不住想笑,有時候他真是有些讓人意外的幼稚。
我在伸縮口袋裡摸到了我的魔杖,揮舞起來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在布萊克家對塞缪爾說的那一番話,很明顯那是我沖動之下說出來的話,事後想起來讓我感到有些羞恥,因為我知道我和塞缪爾不是單獨在場的,還有一個看熱鬧的西裡斯·布萊克站在一邊。
他是怎麼找到我的,又是怎麼知道我的耳朵受傷,我前後一推測就得出了他當時在場的結論,隻不過他大概用了幻身咒,而我和塞缪爾都沒有發現。之後我在地毯上撿到的那顆珍珠也證實了我的結論。
我踢掉磨腳的鞋子,提着礙事的裙擺,光着腳在這間不大的屋子裡走來走去,肆無忌憚地揮舞着魔杖施咒,将房間打掃的幹幹淨淨之後,我給壁爐生火,望着燃燒的幹柴,我想起了之前在布羅姆利的時候,情況又是多麼相似。我脆弱的,不能示人的一面總叫他看到,我和他在某個角度來說,就像被命運的繩索綁在一起,這讓他成為了與我最親密的那個人。
這個認知讓我盯着火舌看了很長一段時間。
為什麼會是他?可是又隻能是他。我将那顆珍珠捏在指尖,想到雷古勒斯·布萊克和塞缪爾對我說的話,他們不會真的懂我的決定。我又想到莉莉,她來自幸福完滿的麻瓜家庭,除了血統之外她最大的煩惱可能是論文沒完成或者不友好的同學。我最後想到西弗勒斯,他的出身決定了他現在的野心,對于他來說,我要逃離的東西恰恰是他渴求進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