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瑾對自己産生了好奇。

關于“我是誰”，其實她一直是處于被動狀态，更多的是為了完成任務，在這期間發現疑問大膽猜測，但從來沒有真正考慮過這個問題。我是誰，我是個怎樣的人，我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0000009是什麼意思。又為什麼沒有記憶，甚至貝貝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問題突然充滿了吸引力，讓她想知道真相。

“你就是寶寶啊。”貝貝給出的答案永遠都一樣，不管是哪個貝貝，“你就是榮瑾啊。”

那榮瑾又是誰呢，又經曆過什麼？不正常的淡定，是因為知道太多道理，還是因為經曆過太多事情？是因為閱盡千帆才這樣奇怪矛盾嗎？

難道我是個老太太？

榮瑾被這個想法吓了一跳，又很快推翻。自己雖然肯定不是十幾歲，但也不至于是個老太太，暮氣還沒那麼重。

“貝貝，你的上司是一個怎樣的系統？”

“冷酷，無情，忙碌，靠譜。”

好壞參半的評價，實在不像小智障系統能說出的話。

“貝貝，你還不老實交代嗎？”榮瑾決定炸一波魚。

貝貝果然沉默了下來，不知道是死機了還是編理由去了。不管哪種情況都很有意思，說明系統自己也意識到了問題，就是不知道會怎麼解決。

等了很久貝貝也沒回答，榮瑾也不着急，繼續自己的複習計劃。隻是大腦總不受控制的發散思維，短短幾分鐘内就發散出了數種可能，每一種都很無語。

肯定是因為被金珂和貝貝傳染了。

貝貝總是忘記榮瑾是需要睡覺的，又一次在她即将睡着時魔音灌腦。

“嗚嗚嗚，寶寶，我好害怕。”

被你這麼吓，我才該害怕好嘛。榮瑾無力地翻了個白眼，自從貝貝來了後自己翻白眼的次數也直線上升。

“怕什麼？”

“我，我可能中病毒了。”貝貝很委屈，“我的記憶經常丢失，最近還經常說奇怪的話。我去找上司，它不僅不管我還讓我滾。”

很好，這是讓小智障來回答自己了。

“你們沒有殺毒軟件嗎？”

“沒有，我們都是自清潔。但這次自清潔沒有用了，嗚嗚嗚我難道真的是個小廢物？”

不，你隻是個小智障。

“除了剛才說的，還有其他症狀嗎？”

“我，我還覺得自己特别厲害。”貝貝扭扭捏捏說出來一句讓榮瑾再次翻白眼的話，真是太厲害了。

“那你是挺厲害的。”榮瑾由衷贊歎，貝貝立馬就忘了剛才的沮喪和害怕，神氣了起來。

讓小智障來回答的目的就是這個吧。榮瑾搖搖頭，懶得理會這種小心思。

“貝貝，你以前就是我的系統。”

“什麼？！”

“在你丢失的記憶裡，你就是我的系統。我們不是第一次綁定。”

榮瑾緩緩講述自己的推測。

自己之前就和貝貝綁定，那一定是個聰明能幹的貝貝，陪自己去過很多地方，做過很多任務。後來因為不知名的原因，自己和貝貝雙雙失憶，卻又在這個小說世界裡重逢。自己一定是不僅失去了記憶，還失去了很多特長和能力。而貝貝，則變成了隻會“嗚嗚嗚”喊“寶寶”的小智障。

但他們還是相遇了，而且是貝貝找到了自己，才能開起任務。否則自己隻能在這個世界裡過完一生，做一輩子都是沒有姓名的路人。

自己的記憶不知為何消失，貝貝的失憶卻可以推出來很多東西。因為它是系統，也就是理解為高級AI，高級代碼。要抹去它的記憶，必然要删除那部分代碼。那麼是誰來進行操作的呢？是那個上司還是總部的其他系統？無論是誰，它們在操作的過程裡一定順帶删除了其他的代碼，比如能力。

可是如果是這樣，為什麼又要給一個“我是誰”的任務讓自己找到真相。發布任務的，是誰？

這些問題目前還完全沒有頭緒。在榮瑾講述自己的推測時，貝貝一言不發，也許是聽得認真，也許是難以理解，也許是在做和她一樣的思考。榮瑾覺得是最後一種可能。随着任務進度的增長，貝貝丢失的代碼在逐漸回來，所以才會“人格分裂”。

“睡吧，明天還要去圖書館。”

“0000009榮瑾，支線任務：修複系統（進度：57％）”

貝貝的聲音和任務發布聲同時響起。

第二天榮瑾神清氣爽地出門，早早來到圖書館占座。暑假是圖書館的人流高峰期之一，學習的考證的遛娃的，全都一擁而上。而比占座更可怕的，是那些遛娃的制造的噪音。夾雜在聒噪又有味道的人之間，心情也會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