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數學競賽。一般這種競賽多多少少都會對進大學有些好處,有的大學會在競賽裡提前挑選學生,甚至可能提前簽協議錄取。當然具體條件和限制也各不相同,所以來參賽的學生很多都是沖着這個優勢來的。
榮瑾不是。
工大這幾年都沒有過任何形式的提前錄取,這是一所有點“愛報不報,報了你也不一定能考上,考上了你也不一定能進自己選擇專業”的學校,吸引力在一衆名校裡絕對排不上第一梯隊。榮瑾想去這個學校,高考正常發揮就穩了,這些競賽沒有任何助力,但可以刷新題。别人是來比賽的,她是來拓展題庫的,心态就不一樣,因此多了很多從容。
但總有人看不慣他人的從容。
一開始還沒什麼,榮瑾雖然年齡最小,但能來參賽的哪個不是學霸聰明人,也沒多在意。隻是随着榮瑾一路輕松進入決賽,重點是輕松,聰明人也不淡定了。而且聰明人喜歡多想,有幾個同樣進入決賽的學生分析了榮瑾的試卷和分數後,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
“她在控分!”
榮瑾的确在控分,目的是想在事後找老師咨詢時盡量面面俱到。但到了這幾個學生眼裡,就是強勁對手險惡控分扮豬吃老虎力求一鳴驚人争奪名額。
名額,據小道消息說這次A大會和決賽的優勝者簽提前或者降分錄取的合同,名額隻有一個。榮瑾一路成績優秀還控分,到了最後決賽再大比分領先,那豈不是闆上釘釘拿走名額?
貝貝把偷聽到的内容告訴榮瑾時,她都無語地笑了。這幫人的想象力實在豐富,而且真是過分看得起她。能進來這裡的,成績哪裡會差,大家分數都追的很緊,根本不可能出現降維打擊的情況。榮瑾的優勢隻是她更全面,就算決賽放開了做,也不會甩開其他人太多。但這話自然沒人信。
聰明人鑽起牛角尖,更可怕。
榮瑾就在決賽前一天被人堵在了食堂。
“小小年紀,心思了得。”
率先發難的是一位女生,她滿臉鄙視神色。緊接着第二位男選手迫不及待登場:“這樣的人品,就算得了第一也不能服衆!”
話音未完全落下,三四位選手頻頻點頭開口幫襯,一時間叽叽喳喳好不熱鬧,引得其他學生也駐足觀看。
人越來越多,榮瑾一直沒有回應,她忙着吃飯。也不知道對面這些智障是來得早還是壓根沒吃飯。估計是後者,沒吃飯腦供血不足所以才蠢言蠢語。
“榮瑾,你就沒什麼要說的嗎?”
批判聲最終以一句诘問收尾,榮瑾也咽下最後一口菜。她站起身收拾好準備去送餐盤,但眼前的幾人毫無眼力見完全沒有讓路的意思。
“好狗不擋道。”榮瑾端着餐盤一字一句發音清晰,在對方臉色大變時接着開口,“有時間說這麼多廢話不如去刷刷題。”
“我控分說明我有能力,你們不服也可以去控。沒本事就閉嘴,在這裡叽叽歪歪證明自己是可悲的小醜還是證明自己技不如人?”
榮瑾撞開一個人擠出條路,送好餐盤直接離開,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他們一眼:“說這麼多不就是怕明天被我甩開太多,借你們吉言了,小垃圾們。”
說完就撤,不帶走一片雲彩,隻留下被氣炸的衆人。
“寶寶,你脾氣好了很多哦。”一直回到房間貝貝才幽幽開口,“擱以前你早就通通殺了。”
“我恢複記憶了,别污蔑我。”榮瑾面無表情,說得好像自己以前是殺人狂魔一樣,明明隻是喜歡送人回老家。
“而且這裡殺人是犯法的。”
“懂了,是法律救了他們的狗命。”
......
不愉快的小插曲沒有給榮瑾留下任何漣漪,被她罵的學生們卻嚴重亂了情緒,恨不得沖進房間揍她一頓。第二天在考場門口仇人相見,一方是分外眼紅,一方是眼皮都沒擡,成功造成二次傷害。
主要是侮辱性太強。
榮瑾到家時是周六下午。她毫不停留地無縫銜接進大掃除中,這次出去半個多月,家裡都積了灰塵。等收拾到窗明幾淨并打理好自己,外賣也到了。美滋滋的火鍋下肚沖散一切疲憊,榮瑾覺得自己還能立刻再參加一次競賽。
“寶寶,明天我們做什麼?”
貝貝總喜歡在榮瑾将要睡着時出聲,可能仗着現在是法治社會殺不死統吧。
榮瑾沒搭理它,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