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學校陸續出新生名單跟班級分配,電力小區總有幾個熱心的叔叔阿姨,不止看自家孩子,還幫着鄰居一起看,一看就瞧出端倪。
少了兩個名字...
風扇嘎吱嘎吱響,宮燕吃着老冰棍看着晚間新聞:“老月,你沒事給風扇搞點油潤潤滑,吵死了,都要耳鳴。”
月山權切西瓜:“知道知道。”
月婳則是趴在餐桌上跟一道數學題較勁,她要奮發圖強,以後才不需要童妤那個博愛的人幫她補課,寫到一半,聽到她媽放小音量接電話。
“哎喲這紅紙貼的真是礙事。”
宮萍在客廳徘徊踱步,陪着笑臉附和,月山權聽到後也從廚房出來,左手切西瓜的瓜還沒放下。
月山權問是誰。
宮萍口型,說是童軍。
“對對對,你說的對。”宮萍憤憤不平:“他們幾個就是多事,那年輕時,就明裡暗裡的跟我和毛姐比,不用管,要是再找你,我去罵回去。”
“你放心吧!”
“他們要是敢再這樣去找童叔,我和老月就去他們家門口堵着不走,一定把這事處理好!!”
“我現在就去,去了給你回消息!”
宮萍義憤填膺的挂斷了電話。
月山權問怎麼了,宮萍給月山權有聲有色描述時,月婳的耳朵就豎的高高,也跟着一起聽閑話。
鄰居發現月婳和喬燕進了附中。
打聽後知道是童軍幫忙。
心裡那叫個不痛快!
晚上,幾人就耍潑皮無賴,待在童家訴苦不走,死活也要把自家孩子塞進去。
“現在那幾個潑皮還在。”
宮萍穿衣服,受到童軍的囑托,她要過去看看:“童叔跟童姨身體都不好,哪能陪的了他們這麼熬啊。”
月山權陪着一起去。
剛到走廊口,他們就聽到門裡面傳來略帶脅迫的聲音,是老白在說:“現在計劃生育,一家就一個娃,都緊着把好的給孩子,都是一個院的,每一個娃都是童叔你看着長大的,可不能這麼偏心,反正都塞了兩個,不如再多說幾句,請人吃個飯,飯錢我掏,把我孩子也塞進去。”
老一輩的人不想鬧的太難看。
童爺爺真想幫他辦事,老實巴交道:“光是請吃飯不夠,我上次聽軍子說,還得準備三千塊錢和一條軟中華。”
老白詫異:“什麼?!”
“童叔可不能這麼訛人啊!”
“爺爺你先去休息吧,你血壓高,現在都快十一點了,熬不了這麼晚。”童妤扶着被正氣到顫抖的老人起身,回頭冷漠說道:“白叔你也回去吧,很晚了。”
老白還想說什麼。
門外就傳來敲門聲,童妤開門,跟看到救兵似得:“宮阿姨,月叔叔。”
月山權黑臉拽着老白就往出走。
宮萍對童妤揮手:“童童,你們晚上早點睡,把門鎖好,有事就給我和你月叔叔打電話。”
小區院子,響起老白罵街聲。
他罵的很難聽。
月婳聽到後趴在陽台往下看,有一個紅光掃過她的眼,她下意識往一樓邊角的小卧室看,童妤也趴在那,手裡拿了個激光燈掃她。
兩人聽着樓下的罵聲。
後面幾天,童爺爺被氣到住院,兒子不在身邊,身為鄰居的月山權來回跑着照顧,而宮萍下班後就會在童妤家待着,兩家人一起吃飯,偶爾喬燕也會來,待到晚上十一點再回去。
月婳:“白浩他爸怎麼那樣?”
“并不是每一個父母都會像月叔叔和宮阿姨這樣。”童妤放下油筆,認真說道:“我爸說了,白浩他爸人品不咋地,就算幫了,也不會記你的好,還會覺得你坑他錢收回扣,比起被罵一輩子,還不如現在被罵。”
月婳翻過一頁新的漫畫。
她想到:“白浩也這樣。”
有其父必有其子。
童妤輕描淡寫的語氣下多出質問對方的明知故問:“那你之前每天下午還跟他一起玩打沙包。”
“我是知道他喜歡我。”
月婳又翻過一頁漫畫,看的正精彩時,漫畫書被人合住,眼前,是童妤低沉下的嚴肅眼。
月婳:“幹嘛?”
“你才多大,知道什麼是喜歡嗎?”童妤輕哼聲:“你再這樣,我就告訴宮阿姨你早戀,讓宮阿姨掐你屁股,看你還敢不敢了。”
月婳懶的跟童妤多說。
童妤哪懂這些?
童妤還真是敢說敢做...
第二天,宮萍就禁止月婳跟白浩往來,本來他們家就跟白家鬧僵了,也不差維系孩子跟孩子這點關系了。
開學前一天,童軍回來了。
他還管朋友借了輛車。
大衆的帕薩特,這在2003年,對于普通人來說,可是一件稀罕事。
童軍下樓,看到老白也在看車。
對方看到他有些不自在。
月婳以為童軍要因為前幾天童爺爺被氣到住院的事跟白浩他爸吵起來,趕緊拽童妤:“你先别管這些事書了,書包給我,你趕緊回去叫你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