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态度這麼差,馬上就要破口大罵了,徐春草要是态度好一點,說話軟一點。
虞初也不會故意嗆她,這樣頤指氣使的說話,沒人願意搭理徐春草。
虞初搓着剩下的幾件衣服,她既不願意聽徐春草說話,洗衣服洗的她腰也有點酸,第一次幹活,能幹這麼長時間,已經很不錯了。
剩下的衣服敷衍着洗兩把得了,她倆的衣服都不髒,頂多就是虞苗的衣服有點汗漬。
“虞初,你說話啊!”徐春草朝着虞初的方向走過來,氣勢洶洶的,與其說是走過來,不如說是撲過來的。
臉上兇狠的表情,感覺都要把虞初給撕碎了,她長得比虞初高一點,壯一點,真要是打起來的話,虞初肯定打不過她。
虞初看着她的動作,她倒是坐的很穩,動都沒動,仿佛是就等徐春草過來打她,等到徐春草莽過來動手。
虞初手腳動作也靈活,瞅好時機往旁邊一躲。
由于慣性,徐春草看見虞初躲過去,自己的動作也刹不住車了,撲了個空。
虞初也不是以德報怨的人,蔫壞的伸了一隻腳,絆了徐春草一下,她直接撲進了河裡。
虞初觀察過這邊的河床,水不深,成年人在裡面站直,頂多到人的腰,不會出什麼問題。
徐春草在水裡撲騰兩下,嗆了兩口水,好歹在水裡站穩了腳,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一邊咳嗽一邊說:“虞初!你瘋了,你敢推我下水!”
虞初把洗完的衣服都扔到盆子裡,擰了兩遍水也擰不幹淨,沾了水的衣服會更重,她搬起來還有點吃力。
虞初初來乍到,哪裡都不熟悉,也不會傻乎乎的主動招惹别人。
那也并不表明,誰都能來欺負她,她又不是軟柿子,誰都能拿捏,不讓别人看看她的厲害,還真當她沒有刺了。
“誰推你下水了,誰看見了,我還說你打我了呢,自己作孽還想怪我,真讨厭。”虞初兩隻手艱難的端着盆子轉身就走,一句話都不想跟徐春草多說。
徐春草還以為虞初會被自己吓到,拉自己起來,結果她轉身就走,她憤怒的拍着水:“虞初,你還沒說,香皂到底是不是方景淮給你的!”
到了這個時候,怎麼還想着方景淮呢,看來方景淮的魅力很大啊。
虞初理都沒理她,她都快被盆子裡的衣服壓彎腰了,有沒有人來救救她啊,早知道就喊着家裡的小蘿蔔頭一起來了。
好歹也能幫上一點忙啊。
她越走越艱難,胳膊都快卸力了,她已經能料想到,明天肯定又酸又疼的。
身後不知道傳來了什麼聲響,随即便聽見了有人喊自己名字:“虞初?”
虞初回頭,看見了一個男人,穿着倒是整齊,不過長得有點欠缺,不咋好看。
那個男人開心的跑過來,看見虞初顯然很驚喜:“你痊愈了啊,我上次回來給你帶了個紅頭繩,你病了我也一直沒見到你,現在都痊愈了吧。”
來的人是李長明,是村裡會計的兒子,他跟原主有些感情上的糾葛,他自然是喜歡虞初的。
不過原主心氣高,李長明對她的好照單全收,始終吊着他,既不答應也不拒絕。
現在的虞初就更加不會喜歡李長明了,她是個十成十的顔控,而且虞初也是有點要求的,不是所有人的好她都會收的。
何況她現在已經看準了方景淮,自然不會節外生枝,再跟李長明有什麼糾葛,紅頭繩她是肯定不會要的。
盆子實在是太重了,讓他幫忙端個盆子應該可以吧。
虞初沒拿準要怎麼喊他,幹巴巴的喊着:“李同志,你這是下班回來了,你幫我個忙吧,這洗過的衣服實在是太重了,你能幫我端回家嗎?”
隻要是虞初的要求,李長明就沒有不答應的,就更别提隻是端個洗衣盆了。
“好,好啊。虞初,你咋這麼客氣,咋還喊上李同志了,你叫我明子就行。”在虞初手上重的跟山一樣的盆子,到了李長明手裡就輕飄飄的了。
李長明略黑的皮膚,還能看出來臉頰上的紅暈。
還是得正視男女之間的力量差距啊。
不過虞初沒打算給李長明遐想的空間,她隻是想用一下免費勞動力。
“在家裡躺了三天,我想了可多事情,該客氣的時候,咱們還是得客氣,你剛剛說的那麼親密的稱呼,我作為姑娘家,肯定是不能喊的。”虞初的話說得很迂回。
這段話在虞初的心中已經不算彎彎繞繞了,近似于直接把話說明白了。
可惜李長明腦回路是直的,根本聽不出來虞初的言外之意,他隻聽自己想聽的話,腦海中還會自動曲解虞初的意思。
他有些激動,臉更紅了,支支吾吾說不話來,眼睛中帶着兩團火焰,熱情的看着虞初。
“虞初,你,你這話的,你意思,是我可以去你家提親了嗎?你願意嫁給我了?”李長明的眼睛睜得特别大。
虞初:???
她是這個意思嗎,她隻是想劃清界限啊,這番話,哪裡有能讓李長明曲解的地方啊。
碰上這種一根筋的人,虞初簡直是秀才遇上兵,有口說不清。
虞初眉頭微皺,說話的語速都變快了,生怕慢一點李長明就要回家告訴爹媽了。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親密的稱呼應該你未來的妻子叫,咱們隻是普通朋友,未來也隻是普通朋友,我們以後還是保持距離的好,你從前送我的那些東西,我會整理出來還給你。”
“找不到的東西,我會折現給你的,之前是我不懂事,太過任性,往後不會這樣了,你也攢着錢以後好娶媳婦。”
虞初的一番話,在李長明心中扔了一顆地雷,李長明的情緒大起大落,臉色變得特别難看。
自從他情窦初開之時,他就喜歡上了虞初,喜歡一個人就是要對她好,他也拼了命的對虞初好。
家裡人都不贊同李長明跟虞初好,李長明在鎮上的面粉廠工作,他們更想讓李長明找個城裡有工作的姑娘,要麼就找個能幹操持家務的姑娘。
總之不會是虞初,這種長的好看嬌滴滴的姑娘,他們家養不起,也看不上,真娶回家,還不知道是不是娶了尊大佛回來。
李長明一個大漢,聽了虞初的話,眼睛瞬間變紅了,大男人怎麼還能露出這麼委屈的表情。
“虞初,你知道我不在乎這些的,送你的東西就是你的,你是騙我的對不對,你心裡難道就沒有一點喜歡過我嗎,咱們認識了這麼多年,難道就一點情分都沒有嗎?”
李長明厚實的手抹了抹自己臉上的眼淚,心中無限的悲傷。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今日的話既然已經說到這份上了,虞初也不想藏着掖着了,再糾纏下去,對李長明的傷害隻會更深。
她堅定地點頭:“我對你隻有朋友之情,頂多還有兄妹之情,并沒有男女之情,感情是沒有辦法控制的。”
虞初心一狠,說出了更堅決的話:“喜歡我不是你的錯,同樣,不喜歡你也不是我的錯,再糾纏下去的話,我隻會覺得厭煩,你應該跳出這個圈子去看,這個世界上的好女人很多,比我好的更是數不勝數,别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她說的話就像一把刀子,深深地刺進李長明的心裡,心裡鈍鈍的疼。
李長明嘴笨,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一遍一遍的重複:“可是我隻喜歡你啊,虞初,我不信你就一點都不喜歡我,難不成,你是有别的喜歡的人了嘛?”
這也是原主留下的禍患,不喜歡人家,卻為了好處還要吊着人家,她既然占了别人的身子,那也得把原主的各種關系也處理好。
虞初不想傷害别人,可是誰讓李長明實在是太難纏了呢,不給他一個理由,估摸着肯定會一直糾纏下去。
前面也到了自己家了,虞初腦子裡閃過一個很好的馊主意:“是啊,我有喜歡的人了,而且我隻喜歡他。”
李長明端着盆子的手青筋暴起,原來,真的有喜歡的人了。
“是誰,我認識嗎?”
換做别人,現在已經黯然離場了,不過李長明偏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他這個性子,要是不告訴他究竟是誰,估計今天都不會走。
虞初下意識說:“方景淮,我喜歡方景淮。”
橫豎是她已經看上方景淮了,倒不如直接拿他做個幌子,拒絕李長明,這也不算騙人吧,她現在的目标的确就是方景淮。
李長明在腦海中思考了好久,才搜尋到方景淮是誰,
不就是自家父母經常在飯桌上說的,太陽底下曬一會就會暈倒,幹不了什麼重活,力氣還沒女人大的嬌氣包男知青嗎。
怎麼能呢,虞初怎麼能喜歡他呢。
虞初該說的都說完了,也不想跟李長明多費口舌了,她從李長明手裡接過盆子。
“我到家了,等我收拾好之後,會把東西還給你的。”
虞初小跑進了自家院子,處理感情問題好頭疼啊,真讨厭死了。
李長明挽留不住虞初,心中針紮似的疼,喜歡了這麼多年的人,這些年雖然沒有正面回應過自己的心意。
他卻始終覺得他倆一定會在一起,誰也不知道他的自信是哪裡來的。
李長明着急的都要跳起來了,他不能對虞初做什麼,可是他不會那麼輕易放過方景淮的。
他怒氣沖沖地往知青點跑去,可惡,竟然想跟他搶虞初,這是不可能的事。
那方景淮有什麼好的,又不能幹活,虞初嫁給他之後,他根本就照顧不了虞初。
隻會讓虞初吃苦受罪。
前腳虞初剛走,後腳方景淮和何信遠就開始肚子疼了,倆人上吐下瀉的。
如果虞苗在這裡,肯定知道這是家裡熏腸惹的禍,那熏腸吃了不把人毒死都是好事了。
偏偏虞初走了之後,何信遠整理東西的時候翻出來一包杏幹,這東西分不了多少人。
今天既然吃了方景淮的綠豆餅,他也得投桃報李啊,兩個人偷偷的分了杏幹。
方景淮吃着味道有點不對:“遠子,你有沒有覺得這杏幹味道有點不對啊?”
酸的有點過頭了,該不會已經壞了吧。
何信遠也不确定這杏幹是什麼時候的,不過時間很長是肯定的:“哎呦,有的吃就不錯了,閉上嘴老老實實吃。”
很幸運,因為這個杏幹,虞家脫離了讓他倆上吐下瀉的罪魁禍首。
倆人輪流上廁所,一個裡面上廁所,一個在外面吐。
除了病的不成樣子,還算是和諧。
何信遠比方景淮還要更嚴重一點,他中午吃的熏腸要大一點,半個小時,臉就變得蠟黃了。
另外一個男知青牛大力看着他倆:“你倆這是吃啥了,是不是吃山裡的野果子了,看你倆吐的,遠子,你的臉趕上泥巴黃了,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吃不認識的果子,景淮你,”
他再看看方景淮,真是太可惡了,怎麼方景淮吐起來,反而感覺更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