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樂呵呵的走到了供銷社,進去之後琳琅滿目的商品看的她眼花缭亂。
什麼都想買怎麼辦,可是她就隻有十五塊錢可以自由支配,還是給自己買裙子吧。
這個時候的裙子顔色也不多,幾乎沒有特别豔麗的,虞初看中了一件淺藍的裙子,裙子上沒有圖案,裁剪的款式簡約卻不簡單,還很有設計感。
虞初:“你好,我想要那條裙子,要多少錢啊?”
供銷社的售貨員眼睛都長在頭頂上,簡直是用鼻孔看人,她正在跟旁邊櫃台的人磨着指甲說話呢。
“六塊錢再加上兩張布票。”她敷衍的說道。
糟糕,虞初忘記這個年代買東西不僅需要錢,還需要票的,她沒有票怎麼辦,可是她真的好喜歡這條裙子啊。
“姐姐,我沒有布票,”後面想問的她還沒問出口,就被售貨員打斷了。
售貨員滿臉不耐煩的看着虞初,似乎是覺得虞初打擾了她聊天,帶着諷刺的語氣說道:“沒票不能買,出來買衣服不帶布票,怎麼不把腦子也忘家裡?”
旁邊的售貨員似乎也覺得她說話有點過,碰了碰她的胳膊,給她遞了一個眼神。
售貨員依舊那個表情,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做錯了。
其實虞初的脾氣也不怎麼好,大嫂惹她的時候,她也不會憋着。
更别提面前這個是跟她非親非故的陌生人了,無緣無故被人罵了,哪裡有忍着的道理?
虞初冷哼一聲:“你隻是在這裡賣貨,你又不是貨,還真的把自己當成什麼好貨了?”
旁邊一個男人笑了一聲。
虞初現在正生氣呢,被人這麼一笑,她擡眼看了笑她的男人,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兇巴巴地問道:“笑什麼笑!”
四個字說完,虞初就轉過頭繼續看着售貨員,陸培安都沒看清虞初的長相。
陸培安怕虞初誤會他是在笑話虞初,連忙擺手:“同志,我就是覺得你說話很有意思,沒别的意思。”
虞初懶得跟陸培安糾纏,他說不是就不是了,虞初暫且相信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這個售貨員,她真的太讨厭了,随随便便就出言諷刺人。
售貨員被虞初頂回來的話氣昏了頭,也跟虞初吵吵了起來:“你個小姑娘怎麼說話呢,長得人模人樣,說起話來怎麼這麼難聽,真是沒家教,也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的冒出來的,我們這的衣服也不是誰都能穿的!”
她上下打量着虞初的穿着打扮,不屑地說道。
虞初冷笑一聲,她說話難聽?更難聽的話她還沒說呢!
“你才沒家教,還說我說話難聽,你自己做事更難看,同樣都是兩個眼睛,有的人是橫着長的,有的人是豎着長的,就等着下雨洗洗你的眼睛,老天爺都知道你的眼睛髒的要死!”
真的吵起來,還真不一定有人能吵的過虞初,她見證了太多吵架的場面,這個售貨員還沒自家大嫂嘴巴毒呢。
售貨員還想說什麼,被陸培安搶先:“這位同志說的倒是不錯,售貨員同志,你說你們這裡的衣服不是誰都能穿的,那我想問問了,”
陸培安停頓一下,環視四周,剛剛的争吵引過來了一些人,圍在旁邊明裡暗裡打算看熱鬧的。
陸培安接着說道:“這裡的衣服究竟是誰能穿?農民不能穿嗎?知青不能穿嗎?現在是人人平等的新社會,現在不存在任何階級,工人,農民大家都是一樣的,難不成你想搞階級鬥争嗎?”
他這一番慷慨陳詞,把售貨員吓得夠嗆了,這個時候幹什麼都不能被扣上階級的帽子。
她都要被吓哭了,她就是單純的嘴賤,怎麼會想挑起階級鬥争呢,給她一百個膽子,她都不敢。
這時候供銷社的主任終于出來打圓場了:“兩位同志,是我們員工說話方式不對,大家都各退一步,黃莺快給這位女同志道歉。”
他接着又對虞初說:“同志,這條裙子就收你六塊錢加一張布票,剩下那張布票我補上,您看這樣解決可以嗎?”
主任不怕虞初,他怕的是陸培安,看陸培安穿的衣服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談吐之間頗有上位者的氣質。
虞初勉強點了點頭:“隻要她道歉就行,裙子我不要了。”
即使這個主任處理方式還算好,可是虞初一張布票都沒有啊,不要就不要了,等她搞到布票之後再去别的店買。
陸培安心中卻清楚虞初是為什麼不買,他聽虞初最開始的語氣,她明明很喜歡的,隻是女同志沒有布票而已。
“這樣吧,剩下兩張布票我出,咱們就當交個朋友,不知二位意下如何?”陸培安妥帖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