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芊芊蹲守在一片霧林之外,濃霧中到處都是交橫纏繞的荊棘藤蔓,完全找不到可以前進的路。
她再次看向地圖,這裡靈力充沛必有玄機,可任憑她怎麼看也尋不到一點木牌的蹤迹。
就在林芊芊正打算強行突破一探究竟時,身後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銳器碰撞劃破霧林的幽靜,莊良正率先收起鋼鞭:“林師妹,是我。”
“這處另有蹊跷,切忌魯莽。”
說罷,他丢出一顆石子。
石子尚未落地,被一棵巨大的花苞吞入,過程不過一眨眼工夫。
她這才看到濃霧上方生長着十幾株巨大的食人花,那花苞大到完全可以吞掉一個人。
此時一個蹲在莊良正身後背着一把弓的弟子忙點頭,仿佛深有體會。
林芊芊暼他一眼,注意到他的弟子服裹着一層粘稠的汁液。
除了他,莊良正身後還有幾名外門弟子。
他們在這裡已經蹲守過一段時間,幾次突破無果都打算放棄了。
誰曾想路上碰到了莊良正,便央着他前來一起破陣。
莊良正從懷裡掏出一塊圓鏡,他閉目掌心凝氣,鏡面慢慢鋪展整個霧林的地面圖景。
霧林中到處都生長着密密麻麻的鐵刺荊棘,稍有動靜它們便會迸射出堅硬無比的金屬鐵刺。
無數藤蔓千纏萬繞攀附其中,盡頭是一棵參天巨樹。
樹幹猶如倒懸的山峰,虬結的樹根生長至地面如地龍般盤踞,隐約可見其間流淌的靈氣。
而那形似龍爪的枝桠上生長着的正是他們要尋找的木牌。
一看到木牌,幾個外門弟子剛剛沉寂的鬥志再次燃現。
可再看向那霧林之景時,他們心裡仍有點犯怵。
莊良正睜開眼睛:“我倒是想到一個不甚入流的辦法。”
幾人看向他,急切地等待他的後話。
都這個時候了甭管什麼入不入流!
*
“莊師兄,你什麼時候學會遁地的功夫了?”
臂彎上纏着玄黑鐵鍊的弟子好奇地問,靴底碾過濕潤的泥土,發出窸窣聲響。
地底彌漫着刺鼻的腐爛氣息,不過确實比上面安全得多。
莊良正屈指彈在土壁上,法陣泛起漣漪:“在外遊曆誤打誤撞摸索到的。”
“這樣真的行得通嗎?”手握軟鞭的弟子半是擔憂地問道。
他頓了頓,安撫道:“繞過前面這段路是沒問題的。”
再接近那參天巨樹就難說了。
巨樹的樹根盤根錯節紮在極深的地底,是整個霧林靈氣最為充沛的地方。
莊良正停下腳步,擡頭,法陣迸發出暗暗的光芒:“準備突破。”
幾人迅速調整到警戒狀态。
破土而出的瞬間,軟鞭劃出淩亂的弧線,紫火斬開翻湧的荊棘。
玄黑鐵鍊如狂風般在衆人四周架起金色的光障,将飛濺的鐵刺荊棘彈開。
幾支光箭從霧林入口迅速穿透血盆大口的舌心,粘稠的花汁如雨淋撒在光障之外。
巨樹發出震天怒吼,主幹裂開蛛網狀的縫隙,數以百計的樹根如巨蟒破土而出。
莊良正鋼鞭橫掃,在地面凝出一道一道黃土屏障,卻很快被抽打而來的枝幹擊碎。
“不好,光障要碎了!”
光盾震顫嗡鳴,被樹根擠壓、枝幹抽打,金色的表面爬滿裂紋,很快就支撐不住。
震碎刹那,衆人迅速向四周閃退。
收起玄黑鐵鍊的弟子被掀得踉跄後退,挨了一擊險些落入那荊棘叢中。
一條軟鞭攔腰将其甩出,幾枚爆破丹轟然砸在巨樹茂密的垂枝上,卻隻炸出碗口大的焦洞。
“莊師兄,再不想想辦法咱們就要被這玩意兒當成陀螺抽了!”
兩位弟子背靠背,交纏成網的剛硬枝幹向他們無限壓來。
千鈞一發之刻,紫色流光一閃而過,燃着火焰的劍刃劈開縱橫交錯的樹網,濺起的火星落在林芊芊水墨色的衣擺上。
巨樹發出哀鳴,瘋狂舞動的根須似有所遲緩。
她落在莊良正身邊:“莊師兄,你有什麼計劃嗎?”
莊良正鋼鞭插入地面,崩裂的黃土硬塊彈開抽來的枝幹。
“巨樹的力量源于地脈……”
話音未落,一根水桶粗的根須破土而出,他側身避開:
“若能切斷靈力輸送打斷其供養,想必有所作用。”
也就是說,他們要把這巨樹連根拔起。
說幹就幹,此刻形勢容不得他們猶豫。
“而且每當巨樹的枝幹被砍斷,它在樹根施加的防禦便會漸弱一分。”
林芊芊點頭,已經明白他的意思。
她一躍而起,身影快得幾乎化為一道殘影。
手握軟鞭的弟子卷住墜落的殘枝,借力躍上半空,猛然發力:
“莊師兄,我去幫林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