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染血的指間輕輕撫上了琴酒的臉頰,然後狠狠捏了下。
百加得的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君度他怎麼敢的?
不,他當然敢。百加得腦子暈乎乎的,關于君度的累累劣迹在腦海内迅速閃過,炸琴酒的車,炸琴酒的安全屋,開/槍/射/殺琴酒,相比起這些,他對庫拉索做的那些事簡直不值一提。
雖然百加得以前就知道君度是個瘋子,但他突然在眼前犯病,幾乎令百加得站不穩。
“砰”
琴酒的拳頭狠狠落在君度臉上,将君度打倒在地。
百加得見兩人分開,終于有膽量上前攙扶起君度。
“他喝醉了,我帶他出去醒酒。”百加得慌忙說着,半拉半拽地帶着君度離開了。
琴酒目送兩人離去,手指輕輕搭在吧台上,指腹抹上了吧台碎裂的玻璃。
玻璃磚很脆,斷茬還留有血迹,血明明已經涼了,卻還是燙地琴酒一激靈,手指緩緩蜷縮。
真是……
愚蠢至極。
醫務室内,君度讓醫生為自己處理好傷口,便要了打火機來,将沾了血的棉簽一股腦全燒了。
百加得在一旁看着,伸出手揮了揮風,也揮散空氣中彌漫的焦糊味道。
“你還真是謹慎。”百加得有些惋惜地看着被焚燒的棉簽,他還沒能取得君度的基因樣本。
君度也盯着火焰,直到火焰将一切焚燒殆盡,這才起身道:“别忘了我最初跟着誰。”
百加得撇撇嘴,還真是和琴酒如出一轍的謹慎。
按照朗姆的說法,君度投奔他們之前畢竟是琴酒的人,現在雖然忠誠,但比對基因這件事最好暗地裡進行,以免引起對方反感。
可是,很難啊。
百加得有些犯愁,如果借助組織的研究所,琴酒必定會知道,到時說不定會故意破壞他們和君度之間的信任,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拿到君度的唾液或血液,對方又和琴酒一樣,對這方面簡直防備到一絲不苟。
見這次不可能成功,百加得索性轉移話題:“對了,你之前打的那個綠川光……”
“诶——”君度頗有興緻地拉長音調,問:“他還活着?”
“哪那麼容易死,他可是琴酒死保的人。”百加得故意這樣說,觀察着君度的反應。
君度的臉色果然很快冷下來。
百加得在心底冷笑,言語也挑逗着:“琴酒之前還不怎麼看重他,倒是你将人打了之後,他特意将人調到他那邊一起行動,據說這兩天就能拿到代号了。”
君度的手指放在大腿處,輕輕敲打出舒緩的節奏。
他似乎并不在意,也像是已經決定了綠川光的死期。
明明君度的臉色不如何冰冷,卻還是讓百加得從心底生出一股毛骨悚然的冷意。
“我知道了。百加得,你真是我的好朋友。”君度望着百加得的眼神充滿溫柔。
百加得卻仿佛被什麼紮了一下,匆忙後退兩步,警惕道:“你少來整我,我不是藍眼睛,也和你長得不像!”
“怎麼能這樣看我?我以為我們關系很好。”君度失望垂眸。
百加得卻絲毫沒有放松警惕,關系好?像琴酒一樣嗎?
他是正常人,不和瘋子搞好關系!
百加得正惱火着,突然聽到君度輕飄飄地說。
“那個綠川光,他拿不到代号。”
百加得胸口一震,他死死盯着君度的眼睛。
那雙狹長的上挑鳳眼卻沒有百加得想象中的冰冷陰鸷,反而帶着幾分輕佻,仿佛遊戲人間的浪蕩子。
君度從不尊重生命,不管是别人的,還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