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無聲的玻璃連廊裡,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夕。
顧逸塵慢慢靠近,一字一頓地說道,“你不是讓我喜歡她嗎?你還真别說,我已經看上她了,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們相處得很愉快,而且,我還為了她,把那兩次張貼情書的監控錄像都調出來。樊總猜猜,有什麼意外收獲?”
前半句倒還真有可能,根據夏莞電話裡冷淡的态度,而且她原本就對顧逸塵有好感,那麼在自己不在學校的時間,說不定真的……但顧逸塵他不配。
樊斯辰冷哼一聲,面露鄙夷,“懶得猜,顧少不說,我可就要走了。”
“一樓的監控錄像确實丢失了,但對樓二層的俯角監控,不巧,全拍到了。樊總有門路從系統上做手腳,我難道就不能從監控室做點小文章嗎?”
樊斯辰心下一驚,是他疏忽了。
“咱倆一人一次,倒也很公平。”顧逸塵故意說得不清不楚。
樊斯辰手心微微出汗,但依舊穩住泰然的表情,“第一次是你本人,這就足以讓你身敗名裂,夏莞可以不信我,但她也絕不會再信你……”
換到平時,樊斯辰也很容易轉過彎來,顧逸塵那種人面獸心的,怎麼會髒自己的手,但是今天,不知道是哪根神經被觸動,還是因為事關夏莞,他竟過于情緒化了。
顧逸塵冷笑一聲,眼裡止不住的得意,嘲諷道,“她為什麼不信我?因為第一次出現在監控裡的人,是你曾經的同桌劉子悅嗎?那麼,她會覺得劉子悅是你授意的,還是我呢?”
樊斯辰聽後瞳孔驟縮,立馬反應過來,如此,兩人的處境便立馬對調了。
“我跟夏莞說了,我沒收到她的信,你猜她現在會怎麼想?一直以來,在她面前裝好人的同桌,才是那個陷她于不義的罪魁禍首,她會怎麼看待你?就算樊總之後不惜一擲千金地雪中送炭,可她夏莞在乎的是錢嗎?她會認為這些都是樊總的步步為營謀劃得當,還是另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苦衷?”顧逸塵步步緊逼,每一句話都如同鋒利的刀刃,直直刺向樊斯辰的内心深處。
“‘玩玩而已’,還記得這句話嗎?那天出了實驗室你猜我遇到了誰?懷裡還抱着個棕色的本子,你猜她偷偷站在那裡聽了多久?”顧逸塵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眼神中滿是惡意。
樊斯辰隻感覺皮膚陣陣發燙,仿佛有一團火在體内燃燒,雙眼滾燙得像要滴血,頭腦也開始發昏,思緒變得混亂不堪。
“顧逸塵,跟我玩陰的是吧?”樊斯辰咬着牙,怒極反笑,右半邊臉逐漸顯現斑駁的過敏紅痕。
“二少還是那麼不小心,貪杯可不是什麼好事,但這又能怪誰呢?”顧逸塵有恃無恐地看着樊斯辰氣喘籲籲的模樣,心中甚是暢快。
他習慣看到的,是這個私生子雖然來自權勢滔天的樊家,卻隻能任自己随叫随到,成為自己可有可無的玩伴之一的模樣。
樊斯辰的忍耐在顧逸塵再三的挑釁下,終于到達了極限。
隻見他雙眼通紅,猶如困獸一般,周身散發着令人膽寒的氣息。緊接着,他猛地揚起拳頭,帶着滿腔的憤怒與仇恨,如閃電般朝着顧逸塵揮去。
直到這一拳實實在在地落在自己身上,顧逸塵都還處于懵懂之中。
他怎麼也沒想到,西裝革履的樊斯辰,竟會在這種随時會經過人的公開場所突然暴起。
雨點般密集的拳頭,如狂風驟雨般劈裡啪啦地在他身上炸開,每一擊都帶着樊斯辰積攢已久的怒火。
顧逸塵隻覺身體各處同時傳來劇痛,嘴裡一甜,忍不住“噗”地吐出一口鮮血。
他又驚又怒,大聲吼道,“住手!樊斯辰你瘋了?你想被人拍到發上社會版頭條嗎?”
樊斯辰喉嚨裡發出低沉的笑聲,那笑聲好似夜枭在黑暗中發出的鳴叫,透着無盡的陰森與寒意。
他冷冷開口:“顧少,這裡是單向玻璃,以後來别人的地盤上撒野,記得提前做好功課!”
顧逸塵像一隻受傷的蝦米般蜷起身子,本能地用胳膊護住臉,試圖抵擋樊斯辰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他心中又悔又恨,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此刻的樊斯辰已經打紅了眼,過敏反應加上極度的情緒激動,讓他的血液如同奔騰的洪流般迅速奔湧,頭腦也變得昏昏沉沉。
與此同時,皮膚上又癢又痛,仿佛有成千上萬隻螞蟻在啃噬,可這一切都比不上他内心的憤怒。
顧逸塵的那杯橙汁加了濃縮的芒果液,還有酒精影響,所以他此時的情況并不太好。
就在這時,
一聲“住手!”宛如一道驚雷,在空曠的連廊裡回蕩,帶着驚恐與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