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斯辰笑了笑,給正經人李佳軒評價道,“忍者神龜。”
夏莞繼續說學校有個高一的體育生打破了省短跑記錄,外面都說一中這種出書呆子的地方終于算是“文武雙全”了。
說完,夏莞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眼睛一亮,“我記得你高一的時候跑五千米長跑是第二名,很厲害的。”
“對啊,還得了獎杯呢。”樊斯辰眼尾上揚。
“是嗎?我記得不是一塊獎牌嗎?”夏莞歪着頭認真回憶當年的細節。
樊斯辰什麼都沒解釋,隻是看着夏莞笑。
夏莞卻為他可惜,“我打賭你原本肯定能跑第一名的,有點點小遺憾。”
不遺憾的,那是他得過最好的獎。
“斯辰,你真的特别特别好,什麼褒獎殊榮配你都不為過,以後千萬不要拱手讓人任何東西,答應我好嗎?”
樊斯辰看她很認真的樣子,也認真地答應了。
其實那次第二名,并非是對成功的畏縮,而是因為……
“哎呀你盯着我看什麼呀?”夏莞被如此專注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起來。
樊斯辰搖搖頭,釋然地笑了,連他自己也弄不清楚,為什麼那時候非要引起她的擔心。
“對了,斯辰,你什麼時候來上學呀?”夏莞突然想起這個問題,一臉期待地看着樊斯辰。
樊斯辰總說先忙完這陣子,但上高三後,試題鋪天蓋地地發,她怕樊斯辰根本寫不完。
“忙完……”樊斯辰剛開口。
“這陣子,”夏莞自動幫他補全後半句,雖說覺得有點敷衍,但她也知道樊斯辰也是沒有辦法的,“沒事,我現在學得很厲害的,你回來之後我可以幫你的……就是數學還不太穩定。”
“剪彩之後會有時間。”但他沒說這個時間也是有期限的。
但夏莞好似得到了保證一樣,開始期待那個時間的到來。
日子像流水一樣,悄無聲息地流逝,一眨眼,指尖的光陰居然就什麼都不剩了。
這天周末,徐女士也覺得奇怪,夏莞特意坐在沙發前,打開了好久不看的電視,撥到本市的新聞節目。
突然,電視屏幕上出現了樊斯辰的身影。
電視直播裡,他代表青年企業家出席活動,進行新能源汽車相關規劃落地的剪彩儀式。
一幹企業家中,最鶴立雞群的那位便是樊斯辰,隻見他身着燙帖筆挺的西裝,正好襯托出他修長的身材,姿态從容,氣質不凡,揮剪下去的瞬間,現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夏莞抱緊抱枕,眼睛緊緊盯着電視屏幕,一刻也舍不得移開。看着電視裡光彩照人的樊斯辰,她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努力,要追得上他才行。
徐霞曾經在知道這位恩人的來頭後吓得不輕,現在她偷偷觀察出女兒着迷的眼神,心裡跟着竊喜。
“斯辰,我在電視上看到你了,很帥!”不等樊斯辰客氣兩句,夏莞就興奮地說,緊接着又說道,“現在你忙完了嗎?可以返校了嗎?”
“嗯,好。”樊斯辰答應了,但又說自己好久沒有上學了,可能一時半會兒跟不上課程進度,所以決定先請個家教補習。
“Wan,要不要一起聽課?”
夏莞覺得肥水不流外人田,想都沒想就爽快地答應了,“周末是嗎?是去你家嗎?”
樊斯辰思索了一下,覺得去夏莞家裡也不合适,于是便答應了。說起來,自從樊斯聿出事後,他便沒再回過樊府。
他本能地抗拒那棟老宅,但隻要他頂替樊斯聿在這個位置上,這一步早晚要邁出,如果不是他曾經的逃避,或許樊斯聿也不會出事……
周末的時候,陽光灑滿樊府的前□□院,參天古柏的縫隙間漏下金色的光輝,即使主人經常不在家,府邸也被下人們每天打掃着。
相比上次生日宴的熱鬧非凡、門庭若市,現在則顯得冷冷清清、門可羅雀。
隻有傭人管家,以及幾個年紀很大的樊家旁支在這邊的後院養老。
約好的九點半上課,樊斯辰作為主人提前半小時來到。
因為是白天來的,再次故地重遊,這棟氣勢恢宏的大房子好似已有了衰敗之象,像一未交付了家族大權的父權家長,總之是沒有了印象中的可怖。
“奚叔,一會兒有人來,讓阿姨做幾個菜。”樊斯辰吩咐道。
老管家是他唯一算得上熟識的舊人,再他歸國後貓嫌狗厭的境遇裡,對他還算照顧。
“先生,您的房間已經收拾好了,您要先去休息嗎?”奚叔恭敬地問道。
樊斯辰皺皺眉,雖然已經當了一陣子的樊家掌權人,但他還是不太習慣在親近之人面前端這種架子,感覺怪别扭的。
“我直接去書房,”樊斯辰頓了頓,多解釋了一點,“我請了補習數學的家教老師,一會兒還有我的一位同學要來和我一起上課。嗯,奚叔,别這麼叫我。”
管家見過樊斯辰小時候的模樣,這回聽到他主動跟自己說起學業的事,好似前陣子那些腥風血雨的傳聞并非他家品學兼優的小少爺所為,管家也輕松許多,不那麼生份地喊他,從善如流道,“好的,少爺,課間的是時候可以往書房裡送點心嗎?
“行,切點水果就行,一會兒我自己出來端。”
管家找來了備用鑰匙,當初樊斯聿出事後,樊府上下全被盧鳳鳴帶的人控制起來。本來盧鳳鳴也是樊府曾經的夫人,大家正群龍無首,便自動聽從她的調遣。
盧鳳鳴将樊斯聿最後呆過的這間書房鎖了起來,當時她暴跳如雷,發誓如果她兒子有個萬一,涉事的人别想活着走出這裡。
好在樊大少保住了一條性命,當時鎖門的鑰匙被她帶走了,隻有管家還留有一把備用的。
管家也松了口氣,好在之後等來的是接班的小少爺,而不是來貼封鎖線的警察。
“少爺請進。”管家傾身,為他打開門。
數月不通風,房間裡有點陰沉,窗簾還是那晚拉起來的樣子。
管家拉開窗簾,時隔數月,陽光再次降臨,落在牆壁上的挂畫上,色彩也變得鮮亮起來。
夏莞背着書包來到樊家,對于這種過于豪奢的地方,她有些不适應,高聳的大門,寬敞的庭院,都讓她覺得有些拘謹。
但當時電話裡一口說定,她也便沒再矯情,總不好直接叫樊斯辰去自己家補課吧。
再來到這間書房的時候,她也有些許恍惚之感。
而牆上那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