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奈川
綿密的細雨中夾雜着海的濕鹹,驅散了些許夏日的燥熱同時也帶來令人煩悶的沉郁。
老舊的電影院,空蕩的放映廳,的确是觀賞異形電影的最佳場所,如果沒有這些垃圾就好了。
被圍困在角落裡的吉野順平低着頭這麼想着,耳邊聒噪的聲音還在繼續。
“現在怎麼不說話了?剛才不是還很神氣嗎?”
“就是就是。”
“看着就惡心的家夥裝什麼好人啊?”
這是一直/霸/淩他的三人組,今天又遇上了,好倒黴,這些有害垃圾為什麼還沒被回收呢?
許久沒得反應的三人組變得更加不耐煩,為首的那人将文弱的黑發少年推搡到牆壁上。身體與水泥牆相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
鈍痛和綿密的雨讓黑發少年視線變得模糊,看不清那三張醜惡的嘴臉,可是轉角出那片黑色卻是那麼清晰。
“又見面了,順平君。”
明明耳邊嗡鳴不斷,可是那人帶着歎息的聲音他依舊聽得分明。
男人輕描淡寫地撂倒三人組,連雨傘的沒有傾斜。
楚子航皺着眉看着被他收拾到一邊,堆疊起來三人組,再看了看另一邊委頓在地的黑發少年,心中忍不住歎氣。
每次遇到這個小朋友都是這種/被/欺/負的情況,真是讓人放不下心。
他走過去雨傘斜傾遮去冰冷的雨絲,然後向地上的少年伸出手:
“還站的起來嗎?順平君?”
吉野順平有些恍惚地看着伸到自己前面的的手,糾結半晌還是握住了,順着力道站了起來。
“謝、謝謝。又麻煩您幫忙了,抱歉。”
楚子航看着一身狼狽的黑發少年又是道謝又是道歉語無倫次的樣子,忍住歎氣,拿出紙巾讓他好好擦擦。
吉野順平準備再次道謝的時候卻被另一道聲音打斷了。
“所以你還是打算重/操/男媽媽的舊業了?”*
這樣熟稔調侃的語氣,明顯兩人是認識的且交情不淺。
聲音的主人有一頭金子般璀璨的長發,棱角分明宛若希臘雕塑般的俊美臉龐,耀眼奪目令人不敢逼視,甫一出現這昏暗的小巷都變得明亮起來。*
楚子航轉頭看着那個風采依舊身旁卻少了個玫紅色身影的男人,淡定反擊:
“又是孤家寡人?”
聞言,凱撒難得被楚子航噎住,他沒想到這厮吐槽嗆人的功夫居然長進了這麼多,難道是為了怼那些難為路明非的高層們專門去進修了?
越想越覺得可能,畢竟這個不折不扣的護崽子的男媽媽,他可沒忘這人當年畢業酒後吐真言說當初要幫路明非搶婚打爆他婚車的保險杠:)
楚子航有些無語地看着先是一臉複雜糾結後來又逐漸堅定的凱撒,将他不知道歪倒哪裡去的想法拉了回來:
“雖然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建議你住腦。”
被黑色風衣遮擋住的長刀露出了些許,凱撒識趣兒收拾好臉上豐富的表情,向楚子航提出疑問:“這位少年是?”
從剛才的事情來看,楚子航和這個黑發少年明顯認識,等等…黑發?
楚子航看着凱撒眼中驚訝,果斷出聲打斷了他離譜的猜想:
“這一位是吉野順平,是我意外認識一位少年,不是你想的那樣。”
“順平君,這是我的好友凱撒。”
完全沒有想到會被提起的吉野順平,有些不知所措,短暫的慌亂之後,用英語向金發男人禮貌問好:
“你好,凱撒先生,我是吉野順平。”
怎麼辦,我的英文不怎麼好的,好、好緊張,救命!
聽到楚子航的解釋凱撒收起了猜想,看着有些怯懦拘謹的少年,終于明白了他對于這個少年的熟悉感來自哪裡。
這位吉野君真的和當初的廢材小師弟有那麼些許既視感,怪不得面/癱/殺/胚會心軟。念及此他也不自覺的收斂氣場照顧這個少年。
“你好,吉野君,我是凱撒?加圖索。”
聽到凱撒流利親切的日語吉野順平也不再緊張,果然這位加圖索先生和楚先生都是溫柔的好人。
雨勢漸停,微風帶着些許腥氣吹動凱撒金色的發尾,吉野順平看着眼前的金發男人擰了擰眉,語氣中也帶了些無奈。
“這些可不是小朋友能看的東西。”
然後吉野順平就被往旁邊一帶,黑色的雨傘擋住了他的視線,周圍的光線似乎都暗了下來,餘光裡銀白色的金屬光澤一閃而過,槍/鳴震的耳朵生疼,若有若無的火藥味和腥臭讓人繃緊心神。
“轟——”
牆體塌陷,煙塵四起。
“啊啦,又見面了。”
漫不經心的男聲響起,有些狼狽的真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自廢墟中走出,腳下是怪異的殘肢。
吉野順平震驚地看着眼前仿佛異形電影情節的場面,凱撒舉/槍/當在他身前,手執長刀的楚子航護住了堆疊在一旁的三人組,與對面渾身都透着“非人”氣質的男人對峙着。
凱撒審視着眼前藍發青年,風中的鐮鼬為他帶來了消息,有兩人正在迅速靠近,應當是來追捕咒靈的咒術師,他不動聲色地向楚子航示意。
“真是緣分呢,又遇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