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清楚了嗎?”
“嗯。”
“記住了……”容晚語氣蓦然一冷,“将來殺了他。”
“為什麼?”夙晝不懂她的冷意,明明她與褚盡歡似乎關系不錯,否則褚盡歡怎可能不費氣力地放過他。
“人間界中近乎百萬妖魔僞裝為人,你說為什麼?”容晚提醒道,“有人殺你父母,禍患累及夙州,你不該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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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傳音不過一刻,衡遊拎着藥箱和正扇着靈火的小童子沖進屋内。
望見的便是夙晝一身鮮血的躺在雪白的榻褥上,衣裳被血染盡。
“瘋子……”衡遊驚道。
安置好夙晝後,衡遊收回他身上插滿的銀針,問,“怎麼跳一回崖就想開了?不尋死覓活了?那你不得去給斷崖燒幾炷香?小子。”
“多謝仙上。”夙州乖巧答話,“今後我會好好活着,大仇未報……”
無顔面見父母親長和夙州百姓。
起碼現在還不能死。
“休息吧。”容晚帶着衡遊出門,正踏出門時,身後傳來幾分微弱的聲音。
“仙上,我會變強。”
腳步停了一瞬,容晚便繼續往外走,她坐在衡遊的丹爐前大概講了前因後果。
“兩個瘋子。”衡遊手中的靈扇敲下來,容晚沒躲。
“你想過褚盡歡會提什麼要求嗎?”衡遊氣極,也隻是扇得爐火越來越旺,最終炸了一鍋金丹。
“你怎麼這麼拼命煉丹啊?”容晚問。
“你說呢?”衡遊沒好氣道,“你接的懸賞令那麼多,這些天就得動身,不得多些藥丸保命?那小子動不動尋死,萬一我們倆要吃,沒有了怎麼辦?”
不過一個人間界的廢物少年,究竟為何緣故得容晚偏愛至此,衡遊深感疑惑,卻未曾多問。
從前仙門百家幾次送來身世凄慘的孩子,想讓容晚收下做個弟子,再不濟小童子也可,通通被她拒絕。
回想起夙晝那張不知死活的臉,衡遊道,“這小孩有什麼好的?你看上了?”
容晚一愣,譏諷道,“不如看上你,你還能把你爹的劍冢陪嫁過來。”
衡遊:“……”
沒說幾句,衡遊便嫌棄容晚礙事,不是擋了他視線,就是妨礙丹爐升溫,又或者吓得小童子不敢進門。
容晚依言離開,沿着如今不屬于她的望春山,從山道走下來,一路上瞧不見弟子。
兜兜轉轉,容晚繞到夙晝窗前,卻瞧見屋内無人,隻有掀開的被褥和案幾上一飲而空的藥碗。
“仙上。”
少年清冽的聲音傳來。
這幾日望春山落着小雪,尚有些微冷。刮起一陣風,吹來後院裡那幾株雪梅花瓣。
落花飛旋,落在少年肩頭。
他肩頭披着一件極為厚實的大氅,手裡還揣着一個暖爐,身上傷痕痊愈德七七八八。
尚在病中的夙晝總是要出來走動,站在院前那顆巨大的松柏靈樹下愣神。
“我還可以修行嗎?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