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爾站在樓梯上,詫異地看着倒在客廳地上的人類。
盤在他肩頭的矛頭蝮支起蛇身。
“尊敬的主人,根據小蛇蛇對人類八點檔狗血電視劇的研究,惡毒女配的這個行為,通常被人類稱為‘碰瓷’。”
矛頭蝮瞪着那雙豆豆眼,一臉嚴肅地分析着眼下的情況。
“一般來說,遇到這種情況,人類會選擇‘報警’,或者‘離開’。”
“尊敬的主人,如果您打算向下問策,那您忠誠的小蛇蛇的建議是:離開。”
“當然,這隻是小蛇蛇的個‘蛇’建議,是否采納完全在于您?畢竟,您是深淵最偉大的魔王!您擁有着全深淵最高的智慧、全深淵最毒辣的眼光、全深淵最(以下自動省略1000字)……”
矛頭蝮話唠的老毛病又犯了。
忍不住在摩爾耳邊喋喋不休,發表它的長篇大論。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趁機向它最偉大的主人表忠心。
“閉嘴。”
直到,就連深淵魔王也受不了它的聒噪,下達了禁言的命令。
耳邊終于清淨。
摩爾轉身,準備離開。
腳剛邁出一步,又停下來,擡腳朝昏迷的陸之瑤走去。
一雙白色兔耳室内拖鞋,停在了陸之瑤面前。拖鞋的主人彎下腰,伸開雙手,将她從地上抱起來。
“嗯嗯嗯???”
矛頭蝮瞪着眼睛,不停地在摩爾肩上扭動,似乎是很想說話。
陸之瑤燒得迷迷糊糊。
恍惚間,她感覺自己被一雙大手抱了起來,像是一團軟綿綿的棉花糖、乘坐着小船,搖晃在寬闊的海面上。她的手在搖晃中垂下來,腦袋擺動,臉貼着一條厚實的胳膊。
是哥哥嗎?
大哥?還是二哥?
又或者,是爸爸?
陸之瑤暈暈沉沉地想着。
她被抱回了卧室。
期間,好像被人喂了藥和熱水。然後,她就沉沉地睡去了。
叽叽喳喳。
次日,清晨。
陸之瑤是被窗外的鳥叫聲吵醒的。
她摸着額頭起來,發現沒有那麼燒了。
“系統,昨晚是誰抱我回來的?是哥哥們?還是爸爸?”陸之瑤迫不及待地詢問。
【宿主,你終于醒了?感覺好了點嗎?你問昨晚啊,昨晚是女主送你回來的,還喂你吃了感冒藥。】
系統飛快地回答。
“陸之鸢?”
陸之瑤愣住。
期待在臉上僵硬住。
“怎麼會是陸之鸢?”她問。
她明明記得,抱她的人有一雙結實有勁的手臂,根本就不可能是陸之鸢。況且,陸之鸢怎麼會那麼好心?
但是,系統表示它所有的“眼睛”都瞧見了,昨晚的的确确就是陸之鸢送她回來的。
陸之瑤陷入茫然。
如果說,在這個世界上,她最不想欠誰的人情?那麼,那個人,必然就是她的雙胞胎妹妹陸之鸢!
早上坐在餐桌吃飯的時候,陸之瑤整個人都顯得心不在焉。
直到有人發現沈洲湳送給陸之鸢的那盆蘭花,不知道為什麼經過一夜突然枯萎了?
“怎麼會這樣?”
蘇黛捂住胸口,一臉難過,“昨晚洲湳派人送來的時候,都是好好的。”
其他人也很詫異,小聲議論着。
陸之瑤低頭吃着飯,沒說話。
摩爾坐在陸之瑤對面。
在保姆建議蘇黛,可以讓花匠來查查原因的時候,摩爾開口了:“沒什麼好查的。爸媽、大哥、二哥,我吃好了,先去學校了。”
說着,就從座椅上站起來,拿過放在一旁的書包,準備離開。
“喂,姐姐,你不走嗎?”
走了兩步,摩爾突然又停下來,面無表情地望向坐在餐桌前的陸之瑤。
哒哒哒。
經過花園的時候,陸之瑤叫住摩爾。
“剛才在客廳,你為什麼要幫我?你明知道沈大哥送你的蘭花,是我澆壞的!”陸之瑤抓着盲杖的手指泛白。
她接受不了陸之鸢的幫忙,因為這會讓她看起來更可憐,更像一個傻子。
摩爾穿着聖·薔薇貴學學院的藍白校服站在前方。他的校服,是1米9的加大碼。校服裡面是白色的真絲襯衫,外面套着寶藍色的寬松西裝外套,脖子上系着月白色的蝴蝶領結,下面則是一條同樣的月白色格子裙,裙擺到膝蓋的位置。腳上則是白色腿襪、搭配黑色小皮鞋。
及腰的黑色長發,像是瀑布一樣垂在身後,随着風在空中輕輕搖擺。
他的眉目看起來更清冷、五官更硬朗,胸部的位置也更加平坦,雙腿筆直修長,站姿随意。全身上下,都透着男大的清爽、闆直,再加上魔王特有的高傲、冷漠。
就算是穿上聖·薔薇的女生校服,也不會有人将他看成女生,可偏偏,從學校到陸家,就沒有一個人覺察到不對勁。
他話少、傲慢,别人也隻是将他當成性格高冷的女神。
在陸之瑤出聲後,走在前面的摩爾停下來,轉過頭,寬松的校服随着他的動作擺動。
摩爾一隻手提着書包,一手插在西裝外套的兜裡,懶懶地掀起眼皮,一臉莫名其妙看着身後的人類:“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完全不理解,陸之瑤為什麼突然生氣?
陸之瑤朝着摩爾的方向,拽緊手裡的盲杖,胸口因為劇烈的情緒波動而起伏着。
她穿着跟摩爾同款的藍白校服。
隻是,同樣款式的校服穿在兩人身上,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同。摩爾是慵懶、肆意、高貴,同樣的校服穿在陸之瑤身上,卻是壓抑、陰沉,給人不太舒服的感覺。
“你是在嘲笑我嗎?”陸之瑤咬着牙,狠狠道。
摩爾:“嗯?”
矛頭蝮:“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