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馳病了。
一連告了十天的假,大夫瞧了、連連搖頭、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一副副名貴的湯藥灌下去,人卻越發萎靡了。
及至半月,突有了轉機。
秦詹事跟他計了些事,他口中不再神神叨叨說些不敢不能的話。
他要回北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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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十來天,對葉源卿來說、極是難熬。
溫楚娘娘破天荒地日日尋她,淑妃每每得了空兒、便在她回承儀殿後,命她接着侍奉。
她兩頭跑,像是灌了黃連汁、有苦難言。
焦頭爛額地,顧不得許多事。祭酒發難的帖子下來,她也是有心無力。
粱裕那裡也是諸事繁雜,她好不容易得了喘息的工夫、去看他。
他也是搪塞敷衍,說的話也沒幾句她愛聽的。
不說寬慰尚少,話裡還穿插些近來少尋他的意思。
葉源卿冷眼瞧着葉棠蕪閑适的常日。
不由咬牙發狠,越發記恨起來。
月中旬、公休日結束。
她晨早赴北雍,隔着兩條街,便聽到了鬧嚷的叫喊。
聲音頗為雄渾。
她睜開眼,感到熟谙、沒了休憩的心思。
一旁服侍着的當苓見狀、忙将手心的茶遞了上去,一邊叫停了華轎,遣人去探聽。
她一得了信兒,便伏在葉源卿裙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葉源卿坐起身,她眼波淺淺一轉、有了論斷:“去看看。”
這廂,秦馳還在當街用力踹着轎夫,口中振振有詞:“你爺爺我是病了,不是死了。”
他哼哧喘着粗氣,罵道:“我幾時就算死了,也輪不到你敗弄我。”
“小秦公子,怎麼了這是?”葉源卿半掀開窗帷,那雙清婉的杏眼柔柔看着秦馳,欲語還休。
秦馳腿還懸着欲踢下一腳,一聽有人同他說話。他吓了一跳,差點撲了個空。
那腳跺地,他拍拍衣袖,吊梢着眼、回過身一看來人。
笑也不是,怒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