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白如墨先起身,幹咳兩聲,“時間不早了,這床就留給你吧,我去外面。”說着就往外走,真是一刻都不想再多待了,甚至有點後悔來這裡住宿了。
嘿,這小子,年紀不大,懂的不少。
“等等白大哥,你,你要是不嫌棄的話我們可以一起睡的,我睡覺很老實的,而且隻占很小一部分空間。”
葉木蕭經常和哥哥葉木萦一起睡覺,那時父母還在,家還在,晚上睡覺的時候他經常纏着要和哥哥一起睡,纏着哥哥給他講故事,故事講完,哥哥還會溫柔地揉一揉他的頭,說着“故事講完了,蕭蕭也該睡覺了。”然後抱着哥哥甜甜睡去。
......
白如墨此刻僵直地躺在床上,當時怎麼就答應了呢,原本想着兩個人都是男的,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躺床上睡一覺麼,可是真躺下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身邊躺了個人,雖然确實如對方所說,沒占很多空間,但就是心裡不舒服,何況這還是一張婚床,自己從小到大,一直都是一個人睡,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和别人同睡,關鍵對方還是個男的,跟他曾經幻想的溫香軟玉在懷完全不一樣,而且還是兩個男的在一張鋪着大紅床單蓋着大紅被子的床上睡覺。
他們又不是師父和師祖那樣的關系。
怎麼想都覺得奇怪。
天呐,事情怎麼就發展到這種地步了?!
一時間,過去看過的小話本裡的内容湧上腦海,白如墨又在心裡不斷哀歎,為什麼旁邊的人不是女子呢,要是女子的話說不準還可以......
呸呸呸,想什麼呢,禽獸!白如墨在心裡暗暗唾棄自己,果然小話本不能多看。
也不知過了多久,白如墨迷迷糊糊就要睡着,突然一隻胳膊搭上了腰,還有一個毛茸茸的腦袋也湊了過來。
白如墨瞬間清醒,像根木頭似的一動不動,那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他胳膊,身體又往他這邊靠了靠,熱源一下靠近,像個大火爐似的,他的後背微微出汗。
就這還沒完,那隻胳膊又動了動,将他攬的緊了些。
“哥哥,哥哥,蕭蕭好想你啊!”葉木蕭閉着眼低低呢喃,眼睫不住顫動。
寂靜的夜晚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話,白如墨何止是驚訝,簡直是驚悚,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沒想到這小屁孩跟他哥哥感情這麼好,看來他之前說的那些話十有八九是真的。
這孩子也怪可憐的,小小年紀就家破人亡,一個人背負血海深仇,想必他這三年來吃了不少苦吧。
和他相比,我真的幸運多了。
雖然我無父無母,但是我有疼愛我的師父師祖,傳我武功,教我學識,授我音律。雖然師父待我嚴苛,但我知道他都是為了我好,每次要打我的時候,都是師祖第一個沖出來護住我。對我來說,師父師祖就是我的父母,我要用最快的時間查清九星珠然後回去找師父師祖......
白如墨不知道自己最後是怎麼睡着的,隻知道一早醒來時渾身酸痛——從未睡過這樣累的一覺。
此時葉木蕭還未醒,一隻胳膊還是攬着他,腦袋還是蹭着他的胳膊。
對于習武之人,起床時不驚動其他人是輕而易舉之事。所以直到白如墨起床洗漱完,葉木蕭才緩緩醒來。
二人在房内吃早飯。
葉木蕭從起床就沒說一句話。此刻,他憋不住了。
“那個,白大哥,我昨晚睡覺還老實吧,沒做什麼事吧,也沒打呼噜吧。”早上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中間,明明睡前是躺在床的最邊上的啊,這三年來,自己睡覺變得越來越老實,幾乎睡前什麼樣醒來後就什麼樣,卻沒料到今早醒來會是這個樣子。
本來白如墨就對自己印象不太好,要是睡覺的時候自己再幹了點什麼逾矩的事,他不得把我打死?不過有一點很奇怪,這三年,自己沒睡過一次好覺,常常做噩夢醒來滿身大汗,而昨晚卻睡得出奇地好,好久沒這麼踏實地睡過覺了。
奇怪,真是奇怪。以前和哥哥一起睡的時候都沒這麼踏實。
“沒有。”白如墨掃視對方一眼又收回目光,隻淡淡說了兩個字。
難不成要把昨晚的真實情況說出來?他可開不了這個口。而且昨晚之事他真不想再回憶一遍,那感覺,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葉木蕭盯着白如墨微紅的耳根,微微蹙眉,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算了,現在他不想說,那便不再追問,以後再問,反正有的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