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花用叫人聞之欲醉的聲音,繼續道:“建議将軍一天一天的加錢,畢竟不是小數目,還請将軍考慮清楚再做決定,若是後期因錢鬧事,奴家可不依呢~”
方棠點頭,表示明白,“那就依你所言,我今天先給一天的錢,以後每日此時,我會讓人送一日錢過來,直到找到人。”
“噗呲——”飛花失笑,以往那些人聽了她的話,無一不是當場就買個十天八天的,這位女将軍倒是有趣。
終于把黑白兩道都搞定了,隻是錢也都花幹淨了,戴同見方棠出來,立刻上前道:“棠姐,沒事吧?”
方棠搖頭又點頭,“事情很順利,就是現在兜比臉幹淨,你身上有錢嗎?”
“錢全花完了?他們也太黑了吧!”戴同震驚,那可是方棠這些年攢的全部家當。她将腰間的荷包取下來,“我身上隻帶了這些。”
方棠接過荷包,在手上掂了掂,“以小博大,夠了。”
什麼以小博大?戴同剛要問,卻隻見方棠姜帷帽一戴,徑直下樓直奔賭桌。看了一場後便開始下注,半個時辰之内連赢十場,直接将五兩銀子翻成了五千兩。到了最後,整個賭場的人都圍了過來,她下什麼大家就跟着下什麼,戴同歎為觀止,還真是以小博大!
“不玩了。”第十把結束,方棠将籌碼一收就要走,想要跟着她賺錢的賭徒自然不肯,“别走啊!”
“是啊,别走啊,我還沒回本呢!”
“……”
就在方棠被大家團團圍住,戴同在她身前努力開路時,飛花從樓上下來了,她站在樓梯上,輕輕晃動手中的銀鈴,清脆的聲音響徹全場,人群立刻安靜了下來,“鬧什麼呢?”
“花姐!”不知從哪兒冒出的一群漢子,手持長棍出現在賭場的各個角落。
見狀大家都一哄而散,各自回到賭桌了。方棠自顧自将籌碼換成銀票,拿着銀票對飛花揮了揮手,出門上馬,絕塵而去。
柳陵在二樓窗邊看着方棠的背影出神,看她方才的神色,想必他與姐姐長的有幾分相似。
“樓主,方才那位将軍在樓下赢了五千兩走了。”飛紅在珠簾前止步,朝着裡面的身影道。
柳陵轉身,“她出千了?”
飛紅低下頭,“我們的人沒有看到。”
柳陵颔首,重新坐回案桌旁,“知道了,把往年的賬本也都拿過來。另外,讓賬房來見我。”
“是。”飛紅心中一緊,早就聽聞這個樓主在京城各處查賬中處置了不少人,她自是問心無愧,可手下這麼多人,她也無法保證個個都是幹淨的,看來今日是免不了一個失察之責了。早知便不彙報方棠在賭場之事了,不僅沒能吸引樓主的注意力,反而還暴露了她的無能,真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方棠到家時,正逢蕭家姐弟二人無功而返。蕭陽安慰失魂落魄的姐姐:“你不要灰心,等陛下上朝,我去求陛下。”
“來不及了……他們竟然不救錦兒!他們竟然要放棄錦兒!我的錦兒!”蕭玉流着淚搖頭,盧家老太爺自從科舉入仕,一直在刑部任職,是出了名的鐵面無私。最著名的便是當年的科舉舞弊一案,多少世家子弟牽涉其中,求情之人皆是高官顯貴,當時還是侍郎的盧尚書,硬是頂着壓力将所有舞弊之人一一依法查辦,可謂是一戰成名。當初她有多敬佩盧家的風骨,如今就有多痛恨盧家的不近人情。
擔心蕭玉的狀态,方棠讓人煎了一碗安神藥,哄着她喝下。在藥物作用下,蕭玉很快就睡着了。方棠指着燈火通明的蕭老夫人的院子,對蕭陽道:“今天一整天姐姐都沒有去侍疾,師娘心中定然有疑慮,隻怕嫂子一個人應付不過來。”
“我這就去。”蕭陽點頭,卻沒有立刻就走,“今天……謝謝你了,在官府的事姐姐都和我說了,還有找人少不了也要用錢,這些錢不能讓你出,一共用了多少錢,我去拿給你。”
“不用,錦兒也叫我一聲姨母。”
天地君親師,在法理上,蕭家與方棠的關系是極其親近的,但畢竟沒有怎麼在一起生活過,在情感上彼此還是熟悉的陌生人。方棠理解蕭陽的客氣,其實她也未必在情感上與蕭家姐弟有多親近,隻是她如今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蕭立給的,蕭立已然不在,臨終所托,唯蕭玉一人而已,方棠早已将保護好蕭玉視做她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