雛鷹中學是Z市數一數二的名校,不過一月末,才過完年一周,高三學子就已經被學校安排的明明白白,提前開學了。
末日降臨自然被包了餃子堵在了學校之中。
而今已經九天過去了,學校的存糧早在昨天就一粒不剩,學生和老師們徹底斷了糧。
幾天前有一隊正值壯年的老師帶着人高馬大的體育生們闖了一回校門,可惜全軍覆沒。
隻會讀書考試的學生們更加不敢想出去的事兒。
Z市倒是建立了臨時幸存者基地,但Z市不過是個排不上名号的十八線小城,武裝力量着實不夠,雖有無人機對幸存者基地的具體位置進行了通報,但隻能民衆自發前往,指望上面派人來接那是不可能了。
而今彈盡糧絕,師生們都一臉死氣。
高三十二班。
幸存者還有三十餘人。
男同學們還算好,學校有規定男生頭發一律不準超過三毫米,現下頭發雖長了,好歹能看。
女同學們可就慘了,長發太久沒洗,一縷一縷的都貼在頭皮上,難看事小,難受事大。
但而今肚子都填不飽,早沒人在意這種細節了。
即便是在意,也改變不了什麼。
一個方臉男同學萬分珍惜地将最後一顆巧克力豆丢進嘴裡,嚼也舍不得嚼,隻眯起眼含着,嘴裡含糊不清:“早知道還不如跟祥子他們一塊兒逃課了。”
他身側戴着眼鏡的清秀男生停下了手中寫寫算算的筆,推了推眼鏡,用新聞聯播的語調吐出不含私人感情的語句:“跟尤祥他們一起逃課并不可取。其一,那是對學習的倦怠、是對人生的不負責。其二,世界型末日,難道離開校園就安全了嗎?第三......”
“哎停停停,廖明知,廖哥,知神,我就抱怨一下,您可别怼我了。”
廖明知的視線轉到他的臉上:“趙海山同學,你怎麼會認為我是在怼你?而且,你的發音有誤,怼,四聲,不是三聲。”
趙海山舉起雙手告饒:“廖爺,我叫您爺爺還不成嗎?我就是閑出屁來了,成吧?”
廖明知扭過頭去:“粗俗。”
“嘁,人食五谷,誰還不是個俗人。”
廖明知又将頭扭了過來,趙海山連忙挂上讨好的笑容:“知神,剛剛有人說話嗎?反正我沒聽見。”
廖明知張了張嘴巴,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低頭做起了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趙海山的肚子餓得咕咕叫,他先是轉了會兒筆,又轉了會兒書,短短幾分鐘歎了十數回氣。
最終還是沒忍住捅了捅廖明知的胳膊,湊近他小聲問道:“知神,你真的不怕死嗎?”
廖明知皺着眉頭斜了他一眼:“我才十六歲,你說呢?”
“那你說,會有人來救咱們嗎?”
廖明知沉默片刻:“在我們餓死之前,概率不大。”
“那你還能學得下去???”
“不然呢?跟你一樣想東想西荒廢最後的人生?”
趙海山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他翻開一張英語報紙:“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可他一道選擇題題目還沒讀完,就被一聲巨響驚掉了筆。
接着是一陣“嗷嗚——嗷嗚——”的叫聲。
“我的!!麻鴨!!!”
同學們呼呼啦啦圍到了窗前,趙海山長腿一跨,擠到了最前面。
隻見三隻鋼鐵巨獸在操場橫沖直撞,喪屍們像小雞一樣被驅趕得四散奔逃。
而那隻猛虎獸身上還騎着個人。
趙海山定睛一看。
“我靠!”
他扭頭扯着脖子嘲廖明知喊道:“知神!”
“你錯了!”
“離開學校不僅安全,祥子他還成了蓋世英雄,騎着鋼鐵巨獸來救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