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嬰回來的并不慢,她如同去時一樣,沒什麼變化。
甚至外套都沒濺上一絲血迹,唯一的一塊污漬還是蘇迎坐在她身後時不小心蹭上的。
蘇迎看了看渾身浴血的三隻巨獸,便又釋然了,想來也不需要姜嬰做些什麼吧。
少年們卻對姜嬰都很信服,七嘴八舌地上前噓寒問暖。
“嬰嬰姐清理完了中心醫院嗎?”
“現在回家嗎嬰嬰姐?”
“嬰嬰姐,我的物理選擇題準确率今天居然達到了60%呢!”
姜嬰眉目間盡是從容,好像天生就該站在衆人中間、被人景仰,她俨然已是整支隊伍的主心骨。
蘇迎微微勾起唇角,姜嬰已經不是需要在她羽翼之下看人眼色又受人排擠的那個嬌滴滴的大小姐了。
這樣,她徹底可以放心了。
姜嬰揚聲喚道:“蘇迎。”
“你有什麼打算?”
蘇迎一時沒反應過來姜嬰的用意,好半晌才明白姜嬰是問她的去留。
蘇迎微微一笑:“我隊友在等我,我也該去找他們了。”
姜嬰點頭:“上來吧,送你一程。”
蘇迎隻當姜嬰是有話要與她說,便也不推辭,與姜嬰一同乘上了鏽迹斑斑的鋼鐵飛鳥。
姜嬰的确有話與蘇迎說。
呼呼的風聲并沒阻隔姜嬰話語的穿透力,她恍若漫不經心,又好像一直就在等着問出這句話。
“你在修仙?”
一盆冰水兜頭澆下,蘇迎渾身的血液都仿佛被凍結了。
——姜嬰她怎麼敢,怎麼敢這樣毫不遮掩地把這話說出來?
三月的冷風吹得蘇迎面皮發白,她聽見自己的牙齒咯咯作響。
蘇迎不記得自己是怎樣回答姜嬰的問題。
待到飛鳥停在一處獨棟别墅出,蘇迎已經兩腿發軟。
從鳥背上下來的時候甚至腳下一個踉跄,險些跪倒在地。
别墅内傳來隐隐約約的争吵聲,蘇迎的理智逐漸回爐。
她再次對着姜嬰道謝,第一次如此期望一個人能趕快離開,并且再也不要相見。
但姜嬰卻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她招呼幾個少年從巨獸身上下來,徑直向别墅區走去。
蘇迎叫住姜嬰:“姜嬰!”
姜嬰回過身來看她,陽光下一張精緻的面容白得發光。
蘇迎将呼之欲出的話咽了回去。
——她能說什麼?
不允許姜嬰進别墅嗎?
姜嬰前世今生兩次救了自己的命,這話蘇迎說不出口。
即便說了,她也攔不住姜嬰。
蘇迎快步跟上了姜嬰。
别墅内有十幾人,正成兩兩對峙之勢。
一邊是四男五女的九人小隊,他們身上或多或少的挂了彩,最嚴重的一個甚至整根左臂從根部連根被削斷。
她雖被包紮過,可醫療條件過于簡陋,她的傷處還不停地在往外滲血,一張臉因失血過多慘白如紙,整個人已經陷入深度昏迷。
另一夥人的隊伍隻有六個人,但除了一個嬌嬌柔柔的長發女人,都是孔武有力的壯年男人。
且每個人都全須全尾,即便是人少,一時間竟也不落下風。
兩夥人都向突然闖入的姜嬰一行人看來,其中一夥人看見姜嬰先是皺起眉頭,待見到她身後的蘇迎,臉上的表情又雀躍起來。
“迎迎,你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