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身上皆濕漉漉的,周徹被攬進周商寰懷裡,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對方身體的溫度。他悄悄低頭看了眼,白色的襯衫緊貼在腰線,露出裡面白色的工字背心。周商寰的腿很長,拖他的時候,他要走兩步才能跟上對方的一步。
“好看嗎?”頭頂忽然砸來戲谑的聲音。
周徹猛地将視線從周商寰的腰間移開,待如雷般的心跳恢複正常,才緩緩地擡眸。此時二人已經走出大門,在路邊等車。
青澀的少年偷窺被抓包,耳垂倏地變紅,像是欲蓋彌彰般,周徹刻意沒有接周商寰的話,而是說了句謝謝。
周商寰将人放在馬路牙子上,然後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小孽種,不用說謝謝。下次長着眼睛點,要死躲着老子點,别髒了我的地方。”
腰間的餘溫還未散去,難聽的話便劈頭蓋臉地砸來。暴烈的陽光裡,周徹隻是眉心微皺,以周商寰的視角看過去,根本看不出小孽種絲毫的表情變化。
然而,周徹卻說:“你以為我願意來你這裡?是爸爸讓來的,我沒辦法。”
呦呵,活過來嘴就變的不怕死了。是他救了他,說小孽種幾句自然是應該的。結果對方還敢回嘴,果然是狼心狗肺。不對,他的包子很忠誠,才不會像小孽種這般白眼狼。
周商寰的眼神戲谑極了。他彎下身,背後是魔都的車水馬龍,手上是周徹棱角分明的下颌。
“周徹,你要是想死就直接說,我可以再送你回去。記得跳河的時候,不要叫。悄悄地死就好了。”
周徹低眸看了眼,卡住下颌的手,大拇指下方有個明顯的疤痕,那是他咬的。而上次在公交車站,周商寰就想弄死他了。
“周商寰,是你要救的,不是我求你。”他仰頭看着周商寰,冷冷道:“下次,你的手,最好别犯賤。”
周商寰瞬間皺眉。黑白分明的眸倏地眯起,像是盯住敵人的頭狼,眸光狠厲,看的人心驚膽寒。
向來隻有周大公子罵别人犯賤的份,他還從未被别人這樣羞辱過。而這份羞辱還是來自他最讨厭的小孽種,于是怒火成倍的飙升。
他想也不想地擡手,對着周徹白皙的臉蛋就是一巴掌,然後直起身,再次居高臨下的看着被打懵的周徹,好看的眼睛裡分明寫着:是我的手賤,還是你的嘴賤。
周商寰眼神不屑地睨了眼周徹,随即嗤笑一聲:“小、孽、種。”
然後揚長離開。
六月的燦陽正浮動出一個又一個的五彩光圈,伴着聒噪的蟬鳴将周徹層層包圍。明明即将步入盛夏,可落在身上的陽光沒能暖了少年分毫。
周徹冷冷盯住周商寰離開的背影,手指卻無意識地摸在唇角,在心裡一遍一遍告訴自己。
他才不是小孽種。
從來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