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昨天下了暴雨,周徹的房間沒有窗戶,很悶,所以他就跑到客廳來睡。結果被中央空調吹了一個晚上,一個冷熱交替,體溫直接摟到了39.4度。
周商寰抱着電腦下來時,一眼就看到周徹滿臉病态的紅,狀态很不對。他沒有叫周徹起來做飯,而是給家庭醫生打去電話,然後坐在客廳打字,順便觀察一下周徹的情況。
周徹躺在沙發上,腦子實在疼地炸裂,他覺得頭又疼又暈,還特别燙,嗓子更是幹的不像話。可他不想喝熱水,一點也不想,“哥,我不喝水。”周徹說:“今天太熱了,得開空調。”
都燒成那個德行了,不等着打退燒針,還開空調。這人壞的是心髒和腿,又不是腦子。周商寰懶得跟病号計較,又問:“你頭疼嗎?”
“......疼。”周徹的聲音裡帶着微不可察的哽咽,像是故作堅強的人忽然被關心,立時控制不住的軟弱下來。
“......”周商寰也不知道這句話有什麼好哭的,他又沒欺負他,更沒有嘲笑他死瘸子。周商寰站起身,問:“你那臉都紅成這樣了,嗓子肯定不好受,真的不喝水?”
周徹見他哥走過來,立刻将被子遮住微紅的眼睛,隻露出一個找敲的腦門兒,“不喝。”
周商寰想了想,問:“那你要不要雪糕?”
小時候,他發燒的時候爺爺就會拿個雪糕放在頭上給他降溫。然後等快化了,雪糕就會被爺爺收走。其實,周商寰想着雪糕化了就可以吃了,但是爺爺盯得緊,就坐在他旁邊等,直到家庭醫生來了,或者雪糕化了,就立刻收回。
周徹現在就想睡在冰上,肚子裡最好全是冰。一聽不是喝熱水,而是給雪糕吃,他立刻拉下被子,點了點頭,“要。”
周商寰從小被他爺爺教育,不能亂吃涼東西。因為保姆病了,他今天上午還沒吃到飯,肯定不能空腹吃雪糕,所以就拿了一根奶油雪糕。
他坐到沙發邊,周徹緩緩地坐起來,周商寰把雪糕塞到他手裡,剛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示意他放在額頭上降溫,隻聽“嘶啦”一聲,包裝袋打開,周徹已經把雪糕拿了出來。
“......”周商寰愣了兩秒,敢情這瘸子是饞了呀?他不知道這雪糕是拿來降溫的,而不是用來吃的嗎?
事實上,周徹還真不知道。小時候爸爸媽媽很忙,哪裡有時間盯住他發燒不許吃雪糕。沒有的經曆,周徹自然覺得沒什麼不妥。
隻不過,這雪糕是他哥拿來的,所以第一口要給他哥,“哥,你先吃。”
冰冰涼涼的奶香味道鑽進鼻腔,甜而不膩,周商寰掃了眼周徹。這死孩子,又害他。自己做沒做飯心裡沒點逼數嗎?還敢讓他空腹吃雪糕,真是不安好心。
見周商寰不吃,反而一言不發地看着他,周徹又把雪糕往他嘴邊湊了一下,然後滿眼期待地看着他,眼尾飄着病态的紅,“哥,你吃——!”
卻沒想到周商寰直接握住他的手腕,微微一擰,周徹手中的雪糕立時調轉方向,對向了自己。
周商寰輕輕一推,雪糕湊到周徹嘴邊,“把它吃完。”别禍禍他的胃。
他哥居然把第一口留給他!
周徹紅着眼睛愣愣地看着周商寰,抓在手腕上的手,掌心微涼,而他手中的奶油蛋糕都要化了,奶香更加濃郁。
被燒暈的理智大概就是奶油味的,在雪糕化掉的前一秒,周徹忽然湊過去,吻在了周商寰的唇上。
秋的第一天,藍天收獲群雁,大地收獲落葉,周徹收獲了周商寰的吻和一個腦瓜兒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