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爾夫球場向來很大,今天是工作日,來的人不多,這片就隻有他們這裡一堆人。
江然并不是說假的。
他怕談野不相信,又解釋說:“我學過兩年的高爾夫,剛剛他們說那些人都是臨時抱佛腳的,所以我應該比他們厲害。”
江然說話語速快了點。
說到這裡,他望向談野,和他對視。
談野忽然笑:“你怎麼這麼聰明。”
旁邊聽了一耳朵的孟白日忍不住了:“談哥,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誇江然呢?!”
張立華也搭腔:“對啊,江然你真的會打高爾夫嗎?”
孟白日插嘴:“我們江然好歹是在學校裡學過兩年的,吊打他們還不容易?”
談野立馬目露兇光朝兩人看去,“急什麼,鼓勵同桌加油不重要?”
“…………”
行吧,孟白日無話可說。
張立華撓撓頭,壓根不懂這什麼發展,他不在一班,也隻是偶爾見到江然,平時江然根本就不出教室的。
對面成虎的小弟們忍不住了,大聲叫道:“你們磨磨唧唧這麼久,定下來誰上了沒有?”
其他人附和道:
“看樣子是那個好學生要上。”
“看模樣就知道是個書呆子,沒幾兩肉,我看連高爾夫都是第一次見吧。”
“學習比不過好學生,這種還能比不過?”
離得不是很近,江然說話又斯斯文文,比較輕,他們那邊隻能根據情況猜。
談野扭頭,眯眼看向對面一群人。
少年眸光銳利,暴戾的情緒混在眼睛中,輕輕一眨,又陡然消失,毫無痕迹。
“這樣,你們輸了,叫他爸爸。”
談野忽然将手放在江然肩膀上。
雖然隻是很輕松的一句話,卻讓成虎一下子怒火中燒,這可是男人的尊嚴問題。
成虎:“你放屁!”
談野:“你放。”
圍觀的孟白日忍不住哈哈哈笑起來。
談哥真的是光說話就能把人氣吐血,這種戲碼他每次都覺得看不夠。
就連江然都唇角勾了起來。
他有時候反應慢,往往理解意思後已經遲了,别人的話題都轉了,所以情緒逐漸歸于沉默。
成虎罵道:“我他媽會輸?”
他可是為了這次特地練了一個月的,當初談野說讓他選他就知道自己肯定是赢定了。
成虎又挑釁道:“你們輸了呢?”
小弟們:“叫我們爸爸!”
“沒出息!”成虎一巴掌拍過去,“談野,你們輸了——就給我們這個數!”
他右手伸出來。
他們混社會的最愛的還是錢,但大多數家境都很普通,所以平時威脅同學收保護費都是常事。
成虎不擔心談野沒錢。
就談野經常開的那輛改裝後的摩托車拿出去賣個二手的,都能拿到不少回來。
他可都惦記很久了。
江然隻是有點不好意思,低聲問:“幹什麼讓他們叫我、叫我……爸爸?”
談野挑眉:“不喜歡?”
江然實話實說:“我就是覺得他們不好看,我以後不能有長得醜的兒子。”
而且他才高中,為什麼要有兒子。
談野都愣了一下,然後放肆大笑,他這個小同桌真是有時候說的話都是金句。
周圍的同學都憋不住。
“你不用這麼實誠,這是對你的肯定!”
“對對對,你兒子肯定比他們好看一百倍。”
“不用擔心基因問題!”
雖然帥哥見過很多,但江然在他們心中還是可以排得上前幾名的,是那種清隽的書生氣,斯文正經,而且渾身的氣質和一般人根本不一樣。
江然呼出一口氣。
談野終于停下來,想揉他頭發,還是忍住了:“輸了也沒事,還有我。”
江然心想你就别裝了。
剛剛孟白日都和他說了,談野高中沒打過高爾夫,而且他看起來也不像是會打高爾夫的樣子。
談野收到了同桌的不信任眼神。
他不解釋,隻是揚眉一笑,從孟白日手裡接過高爾夫球杆,單手揮了揮,遞給了江然。
孟白日說:“江然你别緊張。”
時隔一個暑假沒碰,江然都有點手生了。
他比劃了幾下,才找回了曾經的手感,擡頭看向對面:“你們要怎麼比?”
成虎一瞪眼:“什麼怎麼比,看見那個洞沒,發球台在這,誰能揮杆次數最少把球打進那個洞裡就算赢。”
江然看了下,點頭表示知道。
高爾夫比賽很少有人會一杆入洞,職業賽都是近千分之一的概率,所以一般要揮打多次。
成虎勉強算是個新手,揮杆的次數肯定比不過自己。
江然說:“來吧。”
成虎咧嘴:“來啊,待會可不要哭着找老師,”
他擺手,其他人自覺後退了一些,都緊張地盯着前面的江然和成虎。
談野定眼看着前面,以往看起來乖乖巧巧有些軟的江然此刻卻仿佛發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