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雙左右看着,覺得更為顯著的特點應該加上一條——陰森。
被李曉星說什麼容易看到髒東西,又在這裡她找到了那些她所謂的證據,該不會這裡真的有什麼吧,說起來恐怖片裡面的校舍也不過如此了。破碎到隻剩下木框一角的玻璃渣搖搖欲墜,變形的木質窗戶邊角折成奇異角度,殘餘四分之一不規則體積的門嘎吱嘎吱晃動,教室的牆面被剝落依稀見得原來是綠油油的,充滿上世紀那個年代感,像是能看到那時候的學生還困在這個教室裡日複一日地上課。
她深吸一口氣,往裝有舊影印機的教室走去。
四樓的那個辦公室門口赫然倒着一個人,她能認出校服是聖英的學子。發生什麼事了?她警備不禁提到了最高,觀察着四周穩住下盤慢慢走過去。她很難不把現在和中午蕭雅琪倒下的事件相聯系。
林雙驚訝地發現那個躺在地上的人是中午一片混亂中突然不知道跑哪裡去的詹士德。短短光景裡他怎麼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難道是犯人的報複?使用同樣的手法讓詹士德倒地?
觀他緊閉雙眼無知覺的面容依舊有痛苦殘存,林雙跪在詹士德旁邊一邊查勘一邊思考,應該不是,詹士德旁邊除了有印象的應該是他自己慣常攜帶的黃色糖果筒倒在地上之外什麼也沒有。如果是詹士德有意識和地面相貼,按照他的個性,應該是把直筒放置成豎立狀态,參考他參加餐廳挑戰時便可依慣性推出;也就是說詹士德是無意識突然昏厥倒地,所以直筒才摔落地面。
會是他看到了什麼,想到了什麼,對于他來說十足恐怖而昏迷倒地……
林雙凝視着詹士德,陷入了深思,卻被腳步聲打斷漫無目的的瞎猜。她擡頭一看,透亮的瞳仁裡照着正拿着銀白色盒子走上樓梯過來的李曉星。
李曉星微張着小嘴好像很吃驚的樣子,捧着盒子巴巴過來問:“你、你怎麼睡在這裡?”
什麼睡在這裡?林雙下意識以為在說她,輕輕搖頭表示自己沒有睡覺啊,清醒得很。很快她又意識到她旁邊還有個不知道為什麼昏迷不醒的詹士德,是自己被無視了嗎,她感歎。但明眼人都看得出這裡根本就不是能睡覺的地方,地面還那麼髒,到底是怎麼樣的思路才會覺得别人在幾乎不可能的場地睡覺?
詹士德如黑曜石般的眼睛定定看着李曉星——他剛清醒過來就看見朝他這邊走過來的人,他眼睛裡正漸漸散去剛醒來的迷茫,又是那個冷酷聰明的天才——詹士德了,沒有脆弱環繞四周。
他捂着還有些炸裂疼痛的腦袋,滿臉冷淡竭力腰部發力坐起來先,林雙察覺到了便虛扶詹士德腰一把,幫他早點坐着說話。詹士德才從昏迷中醒來,擺明就是難受地不行的樣子,能幫便幫吧,雖然她很好奇為什麼詹士德倒在這裡,倒地究竟是不是犯人害的,但是此刻她甯願留給詹士德充分的時間來緩沖劇烈疼痛殘留的。而且,詹士德的腰隔着厚厚的校服外套,有着溫熱體溫和韌性十足的觸感,絲毫不體虛,還挺舒服的。
詹士德根本不想問答李曉星的這個問題,淡漠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進舊大樓舉着釘子到處比對是哪裡的螺絲被犯人拆下來寄到自己這裡挑釁時,分明沒有發現樓裡有人,也可想而知,平時是沒人來這裡的。現在他醒來了,除了已知在場動機的陶老師,什麼187,747之外,為什麼林雙和李曉星會在這裡?他不免帶上懷疑。
“不用那麼驚訝啊,我本來就要call你的,可惜我手機剛好沒有電了,沒拍到兇手的照片。不過我發現這個被燒毀殘餘的考卷一角上沾的綠色圓點跟蕭雅琪背上粘貼的透明膠帶上的一模一樣诶!怎麼樣?我覺得這個發現對你很有幫助,特地來告訴你的!”
詹士德發現坐起來并沒有讓他好受更多,頭還是一陣一陣地刺痛,心情也随之變差。面前女生的回答十分具有跳躍性,他并沒有讀出他想要的答案,并且又回歸到那個無聊至極的電話遊戲之中,真煩。
“有膠帶上的共同印迹又能說明什麼?有毛發,指紋,DNA嗎?什麼都沒有,這些統統都不能稱之為證據,如果你還想繼續玩這樣的家家酒,請你去找别人。這裡沒有你想要的連環殺手,也沒有你想要的命案,不要老是追着問我了,崇拜我爸就鑽進我爸寫的那些變态殺人魔小說裡去啊!我隻是剛剛好是他的兒子而已……”
“……這裡沒有金田一,沒有柯南,沒有福爾摩斯,隻有一個連警察大學都不要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