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士德垂眼注意到有人靠近,将書從眼前放下擱在腿上先開口:“怎麼不坐過來?”
林雙放眼過去左看右看都不覺得詹士德和沙發的間隙足夠再坐一個自己,不自在動動被包裹在制服鞋内的腳趾,低頭小聲回應:“你那邊沒有位置了,我能坐哪?”
“我腿上,或者……”詹士德噙着淡笑,将話隐沒,林雙警覺地瞧他覺得下半段話一定不是什麼正經語句。
林雙将身體坐正,臉不自然紅了,故作鎮定忽略詹士德的調笑,一臉嚴肅将背後的抱枕抽出摟在懷裡問他:“怎麼不去輔導室談啊?”
詹士德将腿交疊,一雙黑眸無限認真盯着她看,擲地有聲回答:“因為……這是我們的約會,輔導室人那麼多,還怎麼跟你單獨說話?”
“你胡扯啦,這裡人更多怎麼能算是約會,明明是周末的展覽才是我們的第一次約會!”林雙憤憤用抱枕半遮嘴巴噴他,私底下的詹士德沒個正形,又來調侃她,明明這次惡狼的事态很嚴重還掖着半天不告訴她,有心情去搞七撚八的。
“哦——是嗎?原來你這麼期待。輔導室确實人多,比如,你就不好奇為什麼吳志豐退學這麼快,以及惡狼被暴露地如此之快?這些在輔導室可不好講出讓所有人知道。”詹士德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眼睛雖然彎着依舊閃亮,但視線沒有對準她而透露出森森寒意。
為什麼會不好讓其他幾個人知道?林雙瞬時噤聲。可想而知,李曉星在中午接收到訊息後,做出了怎樣的抉擇,雖然不知道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但吳志豐這麼快退學和她的作為不可說毫無關系。
可就算是李曉星當即跟惡狼嗆聲,拿着證據去和吳志豐對峙,或者讓老師們也知道什麼,從而快速地逼迫惡狼交代并懲罰他,可這套流程下來,學校辦事速度也太快了吧,有些蹊跷。林雙将這個疑點記入心裡暗自思量不透露。
她整理下思緒,擡眸看着情緒外洩狀态不佳的詹士德,忍不住起身過去從沙發一側去握着他手,“這麼說吳志豐是惡狼,闆上釘釘了?”
“在天魔星,cherry老師那裡,似乎是這麼以為的。”詹士德回握她手,垂眸收斂惡意。
林雙聞言不禁輕笑透露俏皮氣息,為什麼她覺得現在的詹士德好可愛,聲音裡甚至還暗藏着一絲委屈,可能是她聽錯了吧,這樣一個冷若冰霜對其他人毫無興趣的家夥,怎麼會因為相處過一段時間的還吵過架的人而失望而傷心。
她思忖再三才調侃出口:“那你認為事情還有反轉?吳志豐是惡狼并不能拼湊出事情的全貌?”
“是。”詹士德肯定道。
“你怎麼這麼笃定?”雖然全盤信任他,林雙還是忍不住多嘴問一句。
詹士德捏了捏掌心擱置的柔荑,重拾自信笑容,“因為今天下午發布的一張名單讓我将所有事情串聯有了一個大膽猜想。你還記得陸克英被懷疑的那天晚上吧,可不隻是吳志豐知道陸克英因為打架被找出去談話過,陳逸宏也知道。那晚天使老師透露了她私心内定名單的事情,那麼這三個人現在最大的共同點就是——”
“就是申請當交換生最強而有力的競争對手!”林雙脫口而出,想到了中午紀疏影無心帶過的那句流言,竟然八卦的是對的。
“對,沒錯,所以我大膽猜想了吳志豐确實做過了一些比較過分的事,然後陳逸宏設計了一些事情來除掉另外兩人。我去問了下你室友,她肯定答複我那天是陳逸宏先出口挑釁吳志豐,從而三個人打成一團,陸克英将罪名都攬在了自己身上就失去了評選資格,那麼惡狼作出的襲擊也很有可能是陳逸宏栽贓陷害吳志豐的。”
手被摩擦地生癢,林雙有點想收回手,又舍不得片刻的溫存,局促問他:“這都是你的猜想,根本就沒有地方驗證……而且你怎麼會和紀疏影有聯系!”
詹士德并沒有被頗有氣勢的質疑給吓到,莞爾看人緩緩答複:“她是你室友,我不該和她聯系,讨好一下她,讓她晚上在你耳邊多說一下關于我的好話?曲線救國,我以為你會默認這種策略的。也并不是沒有地方蹊跷,李曉星發現了被襲擊的沈修君和她被襲擊那晚的一個女生是互相認識的,這裡很奇怪,就像是串通好了說吳志豐曾經做過的事情,被人指使的痕迹很重。”
詹士德斂眉開始認真一步步分析,林雙在一旁邊想邊欣賞美色,認真的男人果然很帥,更不提詹士德本來就帥……
而這麼優秀的人卻被她握在掌心。
詹士德假裝沒有發現她的出神接着道:“陳逸宏在名單公布後的反應也很奇怪,有些油膩的笑容,對陸克英嘲諷的模樣,當然這不是重點,不過是給你添油加醋下飯的小料。”
林雙有些愧疚回神跟上詹士德談論的話題,花了幾秒思索道:“吳志豐是不是還否認過自己是惡狼?但是無可奈何地被退學了,便懶得再去辯解了?”
“聰明。我确實是從吳志豐否認開始肯定他不是惡狼,這一切不是他搞的鬼,不過似乎惡狼的目的已經達到,所有事情都塵埃落定,沒必要再去插手了。”
林雙有些生氣,自己跟自己生氣,哪有塵埃落定懶得追尋下去的道理,她又舍不得去打詹士德,隻能攥緊他的衣角怄氣。她的男朋友哪哪都好,就是總表現出淡漠的樣子,讓她懷疑他還對什麼會留戀會有火熱反應。
林雙抽出自己的手,覆上他那雙稍顯冷漠的眼眸。
“吃完了飯,我們明天去告訴cherry老師吧,我不可以視而不見,在我知道了以後。”
她清晰地聽見了他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