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樂嫌棄比劃着埋怨了厭一陣,見他不甚清晰的面容還是那副不在意中帶一點迷茫的樣子,好像完全不理解她在生什麼氣。
郁樂頓時洩了氣,算了,和他沒什麼好說的,他看起來那麼髒,一定不像她這麼愛幹淨。
她撇撇嘴,轉頭看向朝她舉起照相機的花哥。
他似乎正要按下快門鍵,為她拍下打卡的照片。
“花哥,等一下。”郁樂連忙出聲阻止。
花哥手上的動作停滞了一瞬,看向郁樂。
郁樂垂眸無奈地盯着自己濕哒哒的裙擺,小聲道:“花哥,附近有沒有地方可以洗澡烘幹的?我身上好髒。”
“……沒有。”花哥話音落下,按下快門鍵,拍下了郁樂從今往後在黃泉旅行世界中最讨厭的一張照片,沒有之一。
旅行手冊一燙,木已成舟,花哥拒絕得這麼幹淨利落,使得郁樂神色一僵。
她沉默着翻開荒河·鬼節景點的這一頁,看到自己小花貓似的照片,真的快要窒息。
厭還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忽然被郁樂狠狠瞪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唇瓣微微抿起,幾乎抿成一條薄薄的線。
“花哥,我想洗澡。”郁樂還在堅持。
“參觀結束前,不可以離開這個景點。”花哥的回答有闆有眼,很守規則。
郁樂在他身後站了一會兒,沮喪地踢了一下腳底的小石頭。
“我帶你去?”厭忽然開口,“我知道附近有一個地方有瀑布,水很幹淨,而且就在這個景點範圍内。”
郁樂恹恹地擡眸看了他一眼,不太願意搭理他。
畢竟她現在這麼髒兮兮的罪魁禍首,就是這個人!
“你要是不去,那我就先走了。”厭的身影模糊起來,鬼魂體的尾巴拉長,随時打算飄走。
郁樂咬咬唇,最後還是不争氣地低聲道:“我去……”
她跟在厭後邊,髒得泛白的小黑皮靴踩着亂糟糟的石頭,裙擺玫瑰沾着水漬,都有些蔫蔫兒的。
花哥還在認真地舉着照相機,給每一位幸運來到河對岸的遊客,迅速來上一張打卡的照片。
不過,他卻還是瞥了一眼漸漸走遠的郁樂的身影,皺起眉小聲嘀咕,“她能看到他……?”
也不知道是意外,還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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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陸續續的,河對岸這邊的遊客越來越多。
黃豆豆攻略組的遊客們在黃奇峰的帶領下,終于在幾十米長的荒河中找到了那條過河的通道——一座透明的獨木橋。
對于所有遊客來說,即便有了通道,可過河還是一件挑戰性極高的難事。
一是因為腳下的橋是透明的,一不小心踩歪了就會掉進河裡;二是因為兩邊虎視眈眈的鬼魂體們給心理上造成了很大的壓力。
所以,有幾個心理素質差的遊客就這麼當着所有人的面,掉進了荒河裡。
他們沒有郁樂那麼幸運,不過幾個呼吸間,就被那些窮兇極惡、餓得發慌的水鬼們拆分着吃了。
當咯吱咯吱的嚼骨頭聲從荒河河底傳出來時,荒河兩岸的遊客們都靜得可怕。
相比之下,段琪琪她們就幸運多了。
有會飛的夥伴,大家都有驚無險地飛過荒河,到了河對岸,成功拍照打卡。
段琪琪落地的第一件事就是尋找郁樂,“咦?我樂樂姐呢?”
她找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所有遊客都到了荒河對岸,離參觀時間結束隻剩下二十分鐘,也沒找到郁樂。
段琪琪急得快哭了,“樂樂姐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陳大爺也有些着急,他拍着多多的鳥籠,“多多啊,你說說,你說說有沒有事?”
多多挺着胸脯,神氣地翹着尾巴回答,“不會!不會!”
大家聽到多多這樣說,都松了一口氣,可那顆心實際上還是懸着的,見不到郁樂,都松泛不下來。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郁樂好像成了無形之中的主心骨,隻有她在,大家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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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黃奇峰掐着時間,冷笑連連,“郁樂不知去哪了,等死吧她!”
眼鏡男點頭哈腰,暗自慶幸自己之前的背叛沒有表露得太明顯,要是郁樂回不來,他還能穩穩妥妥待在黃奇峰這邊,一點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