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下一場是和江浣玉的對手戲,時顔瞥了她一眼,有了主意。
江浣玉,這可是你自己撞上來的,正好讓我試驗一下。
随着金導的一聲“各就各位,開拍!”
時顔迅速進入狀态。
相對于之前高爆發的戲,這一場戲有些簡單。
但卻是時顔演的這個角色的轉折點,她第一次出現迷茫的感覺。
往常在她殺過人之後,隻會興奮的顫抖,看着他們臉上的表情越痛苦,她越興奮。
可現在倒在血泊裡的人,到底是有些不一樣的。
看着他倒在血泊裡,第一次湧上來的不是興奮,而是前所未有迷茫,她像是迷路的孩子一樣,仰着臉問:“他死了?”
是她殺死了他。
為什麼她不開心呢!不,她應該開心的,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罷了,再活在世上也無用處。
她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她抹了抹眼淚,看向身邊的人,“這是什麼?”
她想問的是她為什麼會哭。
久久等不到身邊人的回答。
江浣玉真的是愣在了原地,直到金導的一聲:“卡。”她才回過神來。
不用别人提醒她也知道自己忘記台詞了。
剛剛對上時顔眼神的那一瞬間,她像是進入了一個封閉空間,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倒也不是說時顔的眼神有多麼讓人震撼,而是悄無聲息的,一下子就剝奪了她的五感。
屏幕後面的金導開始催促,周圍人的目光紛紛掃來,就連時顔也是在得意的朝她笑。
江浣玉一下子就炸了,她憤憤的看着時顔,“你故意的是不是?!”
時顔聳了一下肩,擦了一下眼角的淚花,“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哎~”
無辜的語氣,氣的江浣玉深呼了幾口氣。
她正要再說,但是看到時顔微紅的眼眶,言語一下子收回去了,時顔的側臉和喜寶的很像,喜寶的帶着一點嬰兒肥,看着很好親。
“你這副樣子做什麼!倒像是我欺負你了!”江浣玉盯着她的眼睛,像是看到嬌豔的玫瑰花,被風吹雨打了一番。
時顔眨了眨眼,“這叫演技你懂不懂!虧你還演了這麼多劇了,一點演技都沒有!劇播出了等着被噴吧!”
她又将之前江浣玉說過的話還給了她,然後等着江浣玉炸毛。
奇怪的是江浣玉隻是哼了一聲,抽出來一張紙巾遞給她,“鼻涕都流出來了,醜死了。”
時顔狐疑的看着她,接過了紙巾,“我不可能醜的!”
後面,金導拜托蕭老師,指導一下江浣玉,才将這一場戲給過了。
時顔正在和楊姐嘚瑟,“我一下子鎮住了江浣玉,你看,她後面就不敢找事了。”
楊姐搖了搖頭,還跟個孩子一樣,“顧總剛剛打電話,今天喜寶課程結束,在來的路上了。”
時顔眼前一亮,“真的呀!等喜寶來了我一定一定要告訴她,江浣玉種種事情。”
楊姐扶額,餘光看到場外駛來一輛黑色的車,“來了。”
時顔順着楊姐的目光,歡呼一聲,跑了過去。
車門打開,時顔上了車,最先看到的是顧昀清,“你怎麼也來了?喜寶呢?”
她的眼睛經過淚水的浸漬,亮晶晶的,像是很驚喜的樣子,但她的話卻不同她的眼睛一樣。
顧昀清眼睛暗了一下,他默默的讓開了位置,喜寶從後面探出頭,“我在這裡,媽媽。”
她手裡捧着一本書,又道:“爸爸來這邊出差。”
時顔點點頭,“就說嘛!他這麼忙,怎麼可能專門來探班嘛!”
顧昀清抿了一下嘴唇,沒有出聲。
還是喜寶解釋,“爸爸本來可以不用來出差的。”
時顔後知後覺的哦了一聲,隔着顧昀清,抱着喜寶親了好一會兒,在喜寶即将皺眉的時候放開了她。
“我還有一場戲要拍,正好喜寶可以看看媽媽演戲,”時顔抱着喜寶就要下車,看到顧昀清,遲疑了一下,“你......”
她還沒有想好顧昀清怎麼辦。
顧昀清淡淡的将頭轉向另一邊,看着窗外,“我沒關系。”
言下之意,他在車裡等着。
時顔看着他的後腦勺,莫名的感覺到他生氣了,“顧昀清,你是不是在賭氣。”
顧昀清淡淡的聲音,“沒有。”
但時顔還是從他的後腦勺看出了顧昀清不那麼開心。
雖然坐在車裡也很舒适,比在外面曬着好多了,但總有一種顧昀清見不得人的感覺。
如果被江浣玉知道了,肯定是會嘲笑她的,這怎麼可以!
“你現在和我一塊下去,和喜寶坐在帳篷下看我演戲。”
顧昀清轉過頭,看着她,“你現在考慮清楚了?”
時顔點頭,“當然!”她又有點疑惑,“你這麼認真幹什麼?快走啦!”
她抱着喜寶先下車了。
顧昀清看着她的背影,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他一旦下車,就意味着要公開,但是時顔根本沒有往這方面考慮。
正在這時,時顔回過頭,喊了一聲,“顧昀清,你快點呀!”
她站在光裡,讓人忍不住靠近。
顧昀清不再猶豫,走到她身邊,接過來喜寶。
時顔捏了一下胳膊,走到楊姐和蕭老師這邊,旁邊隔了三米是江浣玉她們的帳篷。
在楊姐的提醒下,時顔才想起來介紹,“蕭老師,這是喜寶,你見過的,”然後她看了一下顧昀清,“這是......”
她怎麼忘了呀!她和顧昀清還沒有公開,她沒有恢複記憶,說不定顧昀清做了什麼惹她生氣的事情。
但是現在她騎虎難下。
顧昀清把話題揭過去,“蕭老師,久仰大名......”
“這是我老公,顧昀清!”時顔打斷了她的話,直接一嗓子說出來了,好像也沒有想象中的困難。
顧昀清眨了一下眼睛,愣在了原地。
就連楊姐也愣了,她看了一圈周圍,都是伸長了脖子看着這邊,竊竊私語。
早在顧昀清下車的時候,片場的人都将目光看向了他,紛紛猜測他和時顔的關系。
喜寶是在節目裡見過的,但是這個長相俊逸,氣場超群的男人是誰,不像是時顔那吃軟飯的老公,這人雖然收斂了身上的氣場,但從言行舉止能看出上位者的氣息。
時顔這一嗓子,直接這些猜測蓋了下去。
周圍不知道的人,再一看喜寶,确實是,兩人長得很像,有些已經拿出來手機開始拍照拍視頻了。
顧昀清咳嗽一聲,給楊姐遞了個眼神。
楊姐心神領會,看了一圈,朝衆人走過去。
偏偏時顔還一無所覺,“暫時的,至于多久,看我心情。”
然後她又看着不遠處的江浣玉,得意一笑,“喜寶喜寶,我要告訴你個事情。”
她停了下來,看到正在照鏡子的江浣玉猛地擡頭看向這邊,她呲了一下牙,“你不在這的時候,有人總是欺負我,說我長得不好看,說我演技不好,還說我是戀愛腦,誰有她戀愛腦啊!”
她指着臉上的淚痕,“喜寶,你看,她都将我欺負哭了!”
江浣玉放下手裡的鏡子,直奔這裡沖過來,“時顔,你不準在喜寶面前敗壞我的名聲!”
湊到了跟前,她看到了喜寶,臉色紅紅的打招呼,“你......你......你好,喜寶。”
時顔噗哈哈哈笑了出來,抱着喜寶,“我長得不好看?”
江浣玉說她是靠着喜寶,她就是要靠喜寶怎麼啦!
江浣玉看着喜寶,“好看。”
時顔又問:“我演技不好?”
江浣玉抿了一下嘴,“好。”
時顔忍住笑,“咱倆誰戀愛腦?”
江浣玉哽了一下,看着喜寶,“我戀愛腦。”
時顔得到了滿意的答案,不再逗她。
楊姐和金導說完,也回來了,“好了,準備一下要開始拍了。”
最後一場戲拍完,時顔戲份殺青。
劇組準備的花和殺青宴,一直熱鬧到晚上。
時顔正在興頭上,一直嚷着“幹杯!”
楊姐見她這樣子,就知道有些醉了,忙攔着她,“明天還要上節目呢!熬夜太晚上鏡不好看。”
時顔沉默了一下,還沒有放下酒杯。
桌上的人也都喝大了,拉着讓楊姐一塊喝,紛紛權道:“現在還早,不着急。”
楊姐擺擺手,再接再厲,“你看喜寶都困了,她正在長身體,不能熬夜。”
時顔看了一下,顧昀清抱着喜寶,喜寶打了個哈欠,看樣子困極了,她放下酒杯,“哈哈哈下次再聚,下次咱們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