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蔡畫很快在西閣的一角的發現了停屍房。
顧大嬸和石三兒那幾個并排躺着。
蔡畫一喜,彎腰拜了拜,默念了兩句得罪。
她背起顧大嬸,隻需要躲開西閣的人,從後門将她背出去就可以了。
現在正是黃昏,西閣來往的人不多,是個好時機。
“小花,你在做什麼?”身後傳來一陣聲音。
蔡畫背人的身子一僵。
辛淵怕她找不到地方,出來找她,四處沒找到,原來在這裡。
她回頭對上辛淵的眼,真是陰鸷,像鷹一樣。
蛇最怕鷹。
他不好好吃飯,跟着她幹什麼?
都怪她,不該心軟的,她應該把那包毒藥全部撒進去的!
蔡畫尴尬的笑笑,把顧大嬸放下來:“走錯了,走錯了。”
辛淵向前走着,依舊問道:“你為何在停屍房?”
“我……”蔡畫知道了,這可不是不像馬車上烤雞,一句飛走了就可以糊弄過去的,她低下頭說了實話,“顧大嬸對我很好,她不是壞人……我想帶她走,給她找個好地方埋了。”
蔡畫越說聲音越低:“我也不是壞人,不是要幹壞事。”
她神情緊張,眨巴着圓眼睛,縮着身子,一副防禦的姿态。
辛淵走到蔡畫面前,跟她面對面站着,挑起她的下巴:“你怕我?”
蔡畫直往後縮,辛淵一點兒也不放,像是确認一般又說了一遍:“小花,你不喜歡我?”
辛淵冷笑,從身上抽出一把刀來,一刀砍下顧大嬸的手臂:“你要走?”
蔡畫抖了一下,後退一步。
辛淵向前一步,嘩的一下砍掉顧大嬸的另一條手臂:“你要去哪裡?”
一股氣頂上她的腦袋:“你個壞蛋,我才不喜歡你!都說了,我不叫小花!”
“不喜歡我?”辛淵保持着嘴角的弧度,又是一刀,顧大嬸的頭和脖子分了家,“我對你那麼好,你不喜歡我?”
蔡畫眼淚下來,落在地上,一滴一滴的,
辛淵步步緊逼,語氣卻很輕:“喜歡我嗎?”
她帶着哭腔,求饒似的,小聲說:“喜歡。”
辛淵雙眼泛紅一刀子猛砍了過去,移開了一條腿:“聽不清呢。”
地上四分五裂的顧大嬸,讓蔡畫又回到了辛淵的那一腳。
他是一個殘忍的人,隻是這幾天沒露出來。
蔡畫嗓子一扯道:“喜歡喜歡!“
喜歡個錘子啊,喜歡啥啊,誰喜歡這種瘋子,人都死了,還不讓好好死!
“說你不會離開我。”
蔡畫逼至牆角,退無可退:“我,我不會離開你。”
辛淵似乎是滿意了一點兒,深色的眸子褪去黑氣,牽着蔡畫出去了。
辛淵親自帶蔡畫回了西府,把她放在覓芳院裡的東西搬進疏影齋。
“我,我沒錢。”蔡畫道。
“不要錢,買給你的就是你的。”
蔡畫咽了下唾沫,如果是之前,盡管那不是她的東西,看到這些金色的東西,仍然會開心。
但現在根本不敢肖想啊。
蔡畫勉強笑笑,算了,這是他家,他愛放哪就放哪兒。
盥洗後,辛淵就待在疏影齋躺下了。
蔡畫震驚的看着狗太監無比自然的躺到她身邊,她一下子就跳了起來。
“你,你……你怎麼能躺在我的床上?”
“你說呢?”他也不幹什麼,就是看着她。
蔡畫明明沒幹什麼,卻被這眼神看得心虛。
“男女那什麼……授受不親!”
辛淵屈起一臂,頭枕在胳膊上:“你我之間很親了,不需要防。”
蔡畫滿臉不解的表情,她什麼時候跟他親了。
他就是怕她逃跑。
摳門鬼。
跳起來的人又躺了回去,算了,他是太監,不與他計較。
黑夜裡,蔡畫不知道對方睡沒睡,她是睡不着。
半晌,她鼓起勇氣道:“我,我就是欠了你一點兒錢,我還給你你就放我走好不好?”
“好。”辛淵道,這出乎蔡畫的意料。
她立馬來了精神,隻聽辛淵又道:“一共欠我一百六十五兩銀子,烤雞就不算了。”
“……”
蔡畫:我謝謝你!
蔡畫咬牙道:“我隻買了兩個包,其他的都不是我買的。”
“你挑的。”
就算是,退一萬步來說:“你說,往後我隻管花錢。”
辛淵笑了下,極低:“我哪個字說了‘我給你買’?”
她确定那是對她的嘲笑。
她仔細回想了下,确實沒有。
啊,該死!她當時意識到事情不對,但她已經沉迷在金子裡無法自拔了。
怎麼辦,出來一趟,正事沒辦,莫名其妙欠下一屁股債。
她藏在石頭縫裡的銀子連零頭都不夠,就算問姨娘借,也不能開口借這麼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