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會當天,大部分大一學生被迫起了個大早,學校規定在七點半之前要提前到場排隊簽到,八點準時進行運動會的開幕式。
葉桁洗漱完的時候,見許承恩頂着一頭亂毛從床簾裡爬了出來,哀嚎道:“好困——”
随後,頭腦不清的許承恩和準備從陽台進來的楊空庭撞了個正着,他困難地掀開了眼皮,見是楊空庭,戳了戳他的手臂,楊空庭走向一邊,給許承恩讓開了道。
葉桁:“……”看來這倆人是真的翻篇,重歸舊好了。
葉桁快速地收拾了一下自己,跟他們打了聲招呼,先行一步出了宿舍門,他想趁着還沒到集合的時間,去攤位幫幫周臨铄的忙。
現在太陽還沒完全升起來,葉桁走在校道上,清晨的空氣裡帶着些濕冷,層層疊疊的淡粉色朝霞遍布着天空,天際暈染着雞蛋黃色的畫布,隔空籠罩着高大的建築。
葉桁昨天來過一次,所以快速地找到了貓協攤位的位置,藍色帳篷下,桌子上整整齊齊地擺放好了定制的文創周邊,看起來真是賞心悅目。
周臨铄坐在椅子上,正低頭調整着個别東西的擺放。
今天周臨铄罕見地把他那頭長卷發給紮了起來,後頸上落着一撮被發圈纏繞的小揪揪,這樣一看,周臨铄的面部棱角變得愈加分明。
一身運動風的穿搭,黑色的休閑衛褲,上身一件白色短袖,外面披着簡約的黑色中領外套,坐在一張紅色的高腳塑料凳上,兩條長腿随意地敞着,整個人散發着精緻的氣息,葉桁登時覺得這張塑料凳的身價都上漲了。
葉桁收回對美色的滿腔垂涎,笑着走了過去:“學長早!”
周臨铄看了眼腕表,擡頭笑道:“早。”他停下手裡的動作,看向葉桁,“過來這麼早,吃早餐了嗎?”
葉桁尴尬地搖了搖頭。
“給。”周臨铄拿起放在桌旁的袋子,用另外一邊的手背碰了碰,感受到熱度才遞了給葉桁說:“還是熱的,趁熱吃。”
葉桁眼眸裡閃着光接過:“謝謝學長。”
“不客氣。”周臨铄看着他說:“不過,以後還是要記得吃早餐,不吃早餐對身體不好,嗯?”
“噢噢,好的。”葉桁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東西我已經都弄好了,你過來坐着吃吧。”周臨铄拍了拍身邊的椅子,葉桁乖乖地走了過去,坐下後解開袋子開始享用早餐。
溫熱的食物吃進肚子裡,舒舒服服的,豆漿也還是熱的,葉桁很喜歡喝豆漿,在一旁心情很好,對周臨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渾然不覺。
周臨铄看着葉桁一動一動的腮幫子,葉桁吃東西斯文,小口小口的咬,之前和他出去吃飯的時候周臨铄就發現了,很可愛,他的眉眼微彎染上了溫柔的笑意。
葉桁嚼完了一個小籠包,想起來問道:“學長你吃了嗎?”
周臨铄看着葉桁的目光遲疑了一會,說:“剛剛吃了,但是……現在發現好像沒有吃飽。”
葉桁輕輕“啊”了一聲,把手裡的小籠包往他跟前湊了湊:“那你要不要再吃點?”
“好,謝謝。”周臨铄低頭照着葉桁的手,把從袋子裡露出的小籠包吃進了嘴裡。
周臨铄湊過身來時,葉桁聞到了對方身上散發着洗發水的香氣,味道留香得像是今早剛洗,湊近了才發現周臨铄太陽穴靠近發側的位置有一個棕色的小痣,以前或許是被頭發給遮擋住了,葉桁愣了愣神,點點熱意爬上臉頰,問:“還、還要嗎?”
“夠了,你吃。”周臨铄笑着說。
“好的。”葉桁繼續吃着早餐,心裡卻是愣愣的,他感覺剛剛整個人的魂都快離家出走了。
葉桁發現自從上次說完是好朋友的關系,他和周臨铄之間的氛圍調調變得更奇怪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但是男生平常吃東西也會你一口我一口啊,這勉強屬于正常現象吧……
是的吧?
是的!
葉桁在心裡自我寬慰地想着。
其實他多希望不是,這樣是不是就代表着周臨铄不僅僅拿他當好朋友,他們還有發展成另外一種關系的可能。
周臨铄見把人逗得呆呆的,低頭暗自笑了笑。
吃完早餐葉桁見離集合的時間差不多了,準備起身離開說:“學長,我先去集合了,等會過來!”
“好,去吧。”周臨铄點了點頭。
葉桁起身離開了攤位,路過垃圾桶時把吃完早餐的袋子扔了進去,背後忽然一個人摟住了他的脖子,往他身上撲:“葉子,這麼巧!”是許承恩的聲音。
葉桁轉頭朝許承恩和他身邊的楊空庭笑了笑,對許承恩說:“吓我一跳啊你剛剛。”
“幹嘛?你做什麼虧心事了?”許承恩假裝蓄着眼睛看葉桁。
葉桁邊走邊說:“沒做虧心事也會被你這個半路殺出來的小流氓吓到的,好嗎?”
“你說誰流氓?”許承恩開始撓他癢癢,“你說誰流氓?”
葉桁怕癢,被許承恩弄得受不了了,求饒道:“求放過求放過,你不是,我是,行了吧。”
楊空庭有些看不下去了,現在路上都是去田徑場集合的人,他扯了扯許承恩的後衣領說:“好了好了,好好走路行嗎?”
許承恩看了看周圍的人,動作消停道:“哦。”
葉桁得意地說:“幼稚。”
許承恩反駁說:“你才幼稚。”
楊空庭内心無語,想說:“你倆半徑八兩,誰也别笑誰。”
然而,他這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打斷了。